第13章 休夫吧，我累了

“秦刺史可在？”皇帝慎重的将秦英的“荐子涵”拿到明面。

秦书怀：......

顶着天威，以及一众看笑话的目光，秦书怀缓缓从朝臣末尾站出来。

“禀皇上......微臣......微臣认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意思？”沈渊皱眉，“朕问秦英的‘荐子涵’是谁写的，你回答朕便是！”

秦书怀噗通跪下。

“回皇上：是何县主写的。”

“何筱筱？”沈渊恍然大悟，“难怪笔锋秀巧，有小家碧玉之风。”

秦书怀高兴的连连点头，他就知道娶何县主没错。

“臣谢皇上夸赞。筱筱知书达理，与秦英更似亲生母子。”

“朕既为你们赐了婚，她光明正大的署名即可。秦刺史别总是偷着掖着，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秦书怀：......

朝臣们噗笑。

纷纷开始打趣秦书怀。

“话说，赛诗宴上那一场活色生香的画面，的确令人难忘啊......”

“秦刺史与何县主够野的，文人墨客在楼上吟诗，他们俩在船上偷情......”

“何县主风情如何，应该是吕尚书最有体会了，是吧？吕尚书？”

与周勉并肩而站的吕维难堪的摆手，“我与何筱筱已经和离了，她的事与我无关！你们去问秦兄、问秦兄！”

有大臣揶揄：“吕兄，你应该说：不足为外人道也！”

“哈哈哈哈......”

秦书怀难堪的想找个地缝扎进去......

陆小仙含泪颤抖着，一颗心冷若死灰。

秦书怀居然骗了她？

亏她还天真的以为，秦书怀抬何县主进门，真如秦书怀所言，一方面是因为秦英需要一个体面的母亲助他仕途腾飞，一方面是皇上赐婚，秦书怀‘龙恩难抗’。

感情是秦书怀早就跟何县主厮混到了一起！！！

陆小仙恨过自己、恨过何县主、恨过皇上，唯独没有恨过秦书怀。

世人皆知的事，唯独瞒着她。

她错了，大错特错了......

“啪！”

激动的陆小仙不小心将侍女端来的茶水打翻。

“公主，小心烫！”

凌风急忙拿帕子去替陆小仙擦拭。

“皇姐，有没有伤到？”沈渊紧张的侧目。

朝臣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无事。”陆小仙忍着大哭的冲动，温柔的对凌风摆摆手，“退下吧，不要影响朝政。”

凌风颔首退后。

沈渊看到陆小仙红了的眼眶，心中不禁叹息，皇姐真是变了，从小到大都没这两日哭得多。

“皇上，我这里有一封‘告子状’。是小仙托我......代写的。”

陆小仙从湿漉漉的衣袖下面拿出一封牛皮纸，亲手交给了沈渊。

她本来不想交的，可是现在......

“皇姐，你的手不痛吗？”沈渊注意到她被烫红的虎口。

“还好。”心更痛吧......

朝臣们听到长公主嗓音变得嘶哑，“是否任用秦英为官，请皇上看过之后，再做定夺。”

秦书怀只觉得那掀纸的声音，如同抵在脖子上的利刃，稍有不慎，便能割他咽喉......

他心虚着、彷徨着、害怕着！

他怎么忘了，陆小仙还有长公主这棵陈年大树！！！

他以为把她赶出府几天，陆小仙便会像往常一样认错悔改，怎么反倒找到长公主头上去了？陆小仙真是胆子变大了。

沈渊越看脸色越黑。

朝臣们已私下小声议论。

“听说秦刺史的发妻，与长公主是发小，现在长公主替她写了‘告子状’，定是秦夫人在刺史府过的不好。”

“我早就听说秦刺史的夫人在家中地位甚微，秦刺史说打便打，说骂便骂。”

“秦刺史放着长公主这棵大树不攀，反倒去娶何筱筱一个小县主，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就是，秦刺史好好对待发妻，长公主岂会薄待他？现在好了，秦刺史自己的乌纱帽都难保了。”

秦书怀汗流浃背。

他偷偷的瞧着四处，寻找那几个被何筱筱收买的官员。

他还等着他们帮自己和秦英说话呢，没想到他们早就藏到了朝臣末尾，离自己相隔数十米，生怕沾上什么似的。

“吾告逆子秦英：罔顾人伦，怠慢生母，不仁不孝，不配为官。落款：陆小仙。”

沈渊念完后，慎重的对秦书怀道：

“秦刺史的家事，朕不好过问。可这状纸写的字字泣血，你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好性子，不可能无故葬送亲儿仕途。你若想不出办法，使你夫人撤下‘告子状’，那你三子秦英，至此与仕途无缘了。”

“皇上！”秦书怀大汗淋漓的解释：“我那三子向来贤孝，是小仙儿......小仙儿她不满我抬何县主做平妻，更嫉妒何县主被秦英喊‘娘’，便一气之下才写下‘告子状’！”

“她她她她......她平日粗鄙惯了，不懂人情，不识好歹，是她一时糊涂！臣回去定会好好教导......不是，臣定好好开解小仙儿，让她撤回‘告子状’！”

“科考不易，请皇上给秦英一个机会，求长公主开恩！”

“不必了。”陆小仙吸口气，活了三十七岁，她听够了秦书怀贬低自己。

她从未想过，她平日里端茶洗脚来伺候的夫婿，居然有朝一日跪到她跟前。

“陆小仙打算‘休夫’了，秦刺史还是回去等着收‘休夫书’吧。”

...

大街上。

沈狸姝怀中抱着做“烧烤”的炭火，杵在一棵柳树下，无声的打量着从客栈出来的二人。

“窦斐，我可是为你牺牲了我的名誉和清白，你可千万莫负了我！”

唤作“窦斐”的男子四下看看，厌烦的甩开女子。

“我不是说了，不要唤我的名字。街上人来人往，若是被人瞧见咱们两个，你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我腹中已经怀了你的孩儿，假以时日，遮都遮不住了。”

窦斐冷冷一笑，清俊的书生脸极其冷漠，“你怎么确定孩子是我的？”

“......”

“你除了吕尚书之外，先后跟了那么多男人，你算得清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华衣女子摇摇欲坠，“我为你倾尽所有，你怎么能如此说我？”

“去城西的铺子抓副药，把孩子毁了。”

“我刚入仕途，出不得半点儿差错......”

男子说完，转身便走。

华衣女子似是遭受了莫大的打击，扶着墙壁久久出神。直到一名婢女从马车上下来扶她。

“夫人，窦公子走了，咱们先回吧。”

女子伤心的点点头，转身上马车的瞬间，整张脸暴露。

“何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