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果然提前了

虞棠蜷缩在他影子里，趁机将蛇蜕收入袖中——那上面用蛇族密文写着“三日后子时”。

巳时三刻，晒药台飘着焦糊味。

虞棠跪在青石板上分拣药渣，腕间新添了圈灼痕。

阿箬蹲在旁边捣药，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东厢房的狼女姐姐今早咳血了，身上泛蓝光呢！”

“怕是染了风寒。”虞棠将冰蝉蜕混入药杵，“你把这个送去，切记用银碗盛。”

阿箬蹦跳着离开后，虞棠迅速展开蛇蜕。借着晾晒的药材遮掩，她蘸着药汁破译密文——蛇族要与狼族在月晦夜交易疫病毒株！

药杵突然被狐尾卷走。玉临渊捏着冰蝉蜕冷笑：“本君竟不知，药侍还需精通蛇族文字？”

“小的在黑龙族时…咳…见过类似的纹路…“虞棠露出腕间陈年咬痕，“那位大人常拿蛇蜕试药…”

玉临渊的狐耳动了动，尾尖扫过她渗血的绷带：“今夜子时，随我去禁地采药。”

酉时末，暴雨冲刷着青石阶。

虞棠跪在药庐擦拭银针，窗外忽传来幼狐哀鸣。

她冒雨追至后山，见阿箬被困在捕兽夹中，脚踝泛着熟悉的蓝光。

“别过来！”小狐妖哭喊着扔出个油纸包，“这是狼女姐姐让我交给你的…”

虞棠打开油纸，里面裹着半块刻狼纹的玉佩。

指尖抚过纹路凹陷处，她突然轻笑——这分明是开启狼族密道的符钥！

“墨哥哥快走！”阿箬突然尖叫。虞棠转身瞬间，淬毒的弩箭已至面门。

她佯装踉跄跌倒，袖中赤炎草粉迎风扬起，毒箭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暗处传来重物倒地声。虞棠拨开灌木，见偷袭的蛇族刺客浑身长满冰晶——正是接触过雪炽症患者的症状。

“果然提前了…”她碾碎怀中的药丸。疫病爆发比原书早了十日，定是有人篡改毒株配方。

子时，禁地飘着猩红雾霭。

虞棠提着药篮跟在玉临渊身后，腕间银铃随步伐轻响。经过千年槐树时，她故意让裙摆勾住树根，藏在袖中的狼毒草籽簌簌落入树洞。

“再磨蹭就剁了你的脚。”玉临渊的狐尾卷来捆妖索。

虞棠垂首应诺，指尖悄悄在树干刻下记号。前世黑龙帝君正是在此遭暗算，树洞该有他藏匿的逆鳞碎片。

药锄突然撞上硬物。虞棠扒开泥土，半截黑龙角映入眼帘——角尖的裂痕与她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这是…”她佯装惶恐后退。

玉临渊的琉璃瞳泛起血色，九尾狂乱扫落满地残叶：“谁准你碰这个！”

虞棠被他按在槐树上，后颈触及冰凉的龙角。前世剜鳞之痛骤然苏醒，她本能地哼起安魂曲。玉临渊突然僵住，心口逆鳞纹与龙角共鸣震颤。

“你究竟…”狐尾缓缓缠上她咽喉。

虞棠将沾血的掌心按在他心口：“少主每夜剜骨镇毒时，可曾听见龙吟？”

暴雨倾盆而下，禁地的阵法突然亮起。

虞棠藏在树洞的狼毒草籽遇水疯长，根系竟撬出块刻满咒文的龟甲——这正是镇压黑龙帝君神魂的阵眼！

玉临渊的嘶吼混着龙吟响彻夜空。虞棠趁机将龟甲塞进药篮，袖中的蛇蜕却被暴雨冲落。

卯时初，碎玉城的薄雾裹着药香。

虞棠蜷在药庐角落碾药，腕间玉镯随动作轻响。

晨光透过窗棂，映出她刻意涂黄的脖颈上细密的汗珠。昨夜从禁地带回的龟甲藏在药柜夹层，此刻正渗出暗红血渍。

“墨哥哥！”阿箬撞开木门，羊角辫上沾着露水，“后山的混血狼女姐姐又吐血了！”

虞棠指尖微顿。这是三日来阿箬第五次为那狼女求药，小狐妖脖颈已泛起淡淡蓝光——雪炽症开始传染了。

“拿些冰蝉蜕去。”她将药包塞给阿箬，袖中暗藏的赤炎草籽顺势滚入药筐，“切记用银碗煎药。”

阿箬蹦跳着离开后，虞棠迅速锁死药庐。从暗格取出龟甲，蘸着狼女昨日咳出的血渍描画符咒。

血珠渗入龟甲裂缝的刹那，黑龙逆鳞的幻影浮现在墙面，龙角处赫然缺了一角。

“果然在这里...”她摩挲着怀中半截龙角。前世为黑龙帝君剜鳞时，曾听他醉后呓语，说将命魂藏在狐族禁地。

窗外忽传来瓷器碎裂声。

虞棠将龟甲藏进捣药臼，佯装咳嗽着推开门。玉临渊的狐尾正卷着阿箬悬在半空，小狐妖怀里的药碗碎成齑粉。

“少、少主...”阿箬的尾巴炸成绒球，“这药是墨哥哥配的...”

玉临渊的琉璃瞳扫过药渣，尾尖突然刺入虞棠肩头：“冰蝉蜕混赤炎草，你想炼蛊？”

血珠顺着狐尾滴落，虞棠踉跄跪地：“狼女所中非普通寒毒...咳咳...需以毒攻毒...”

“是么？”玉临渊甩开阿箬，九尾在青砖投下狰狞黑影，“那本君便看看，你这毒能不能解狼族的冰蚕蛊！”

巳时三刻，东厢房弥漫着腐臭味。

虞棠被狐尾拖到病榻前。混血狼女浑身覆满冰晶，心口插着的骨钉正滋滋作响。这是狼族处决叛徒的噬心钉，钉头却刻着蛇族密纹。

“半刻钟。”玉临渊的匕首抵住她后心，“解不了毒，你就替她躺这冰棺。”

虞棠抚过狼女溃烂的腕脉，指尖在阿箬昨日送的香囊上轻叩。

香囊夹层里的赤炎草籽遇体温发芽，根系悄然钻入狼女经脉。

“劳烦少主...咳...取三滴心头血...”她故意剧烈咳嗽，袖中抖落的药粉混入玉临渊割腕溅出的血珠。

赤金血液滴入狼女口中的刹那，冰晶迸裂。虞棠趁机按住她心口，藏在指缝的银针挑出噬心钉——钉身中空的暗格里，滚出颗刻狼纹的玉珠！

“这是...”玉临渊的狐耳骤然竖起。

“是狼族调兵的虎符！”虞棠佯装惶恐后退，“这位姑娘怕是...咳咳...狼王密使...”

榻上狼女突然暴起，利爪直取虞棠咽喉。

玉临渊的狐尾劈面抽来，却在触及狼女瞬间被冰蚕蛊冻住。虞棠假意踉跄扑倒，袖中赤炎草粉精准撒入狼女眼眶。

“小心！”她抱住玉临渊滚向墙角。狼女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唯留那枚狼牙坠子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