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家三口

阿舍尔就这样，留在了女巫的木屋里，这个过程比他想象的容易的多，这个女巫小姐意外的心软得过分；而留下来的这几天的体验也出乎阿舍尔预料，他不想回忆自己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安宁的日子了，他以为来到这里只是陷入另一层地狱，而事实证明他错得离谱，女巫小姐非常好相处。

每天早上，太阳刚升起来，女巫小姐养的乌鸦——它叫杰克——就开始大叫大嚷，阿舍尔便起床简单梳洗，随后开始为女巫小姐准备早饭。莉莉安则顶着乱糟糟的卷发，一脸阴沉地打开窗将乌鸦丢出去，等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莉莉安才起床，洗漱好坐在餐桌前，享用阿舍尔做的早餐。

“阿舍尔，你做饭真好吃。”这是阿舍尔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也是他第三次听见这句话。实际上他做饭算不上多美味，但是女巫小姐似乎压根就不会做饭，她自己都是在镇子上买些面包和果酱。

第一天的时候，莉莉安就把一个钱袋子交给了阿舍尔，里面沉甸甸装着不少金币，大部分是杰克或捡或偷回来的——乌鸦喜欢闪亮的东西，因此莉莉安每次都要拿银纽扣之类的跟它换金币——小部分是莉莉安替人占卜或者代写信件得来的。实际上莉莉安完全可以通过魔法把一地的砂砾变成无数珍宝，但是她自己说那样没意思。

“所以我们其实是被这乌鸦养着。”

“可以这么说。”莉莉安很爽快地承认了。

“……”

杰克骄傲地行了一个脱帽礼，阿舍尔昨天才教给它的。

“你都教了我的乌鸦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种礼节。它的喙很尖，我不打算教给它吻手礼抑或吻颊礼。”

“你会做饭的灵巧双手留下，其他的部分跟那只该死的乌鸦一起滚出这片森林。”

阿舍尔忍不住笑起来。女巫小姐真容易炸毛啊。

吃饱后，阿舍尔就开始收拾屋子，实际上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女巫小姐会清洁灰尘的咒语。他只不过负责把莉莉安脱得东一只西一只有些甚至都找不到第二只的袜子收集到一起，擦拭一些陈旧落灰的瓶瓶罐罐。

女巫小姐有时会用水晶球占卜，有时会研究魔药或者练习咒语。这两天平淡到阿舍尔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但，这天女巫小姐十分不寻常地说：“阿舍尔，我们要做一件大事。”

阿舍尔垂下眼睫，应了一声。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无论是什么事，主人。”莉莉安被他这一声主人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揍他的冲动耐心解释：“这次的行动很危险，你可以在家看家等我回来。”

阿舍尔不明白这家有什么看的必要——这里最值钱的兴许是那只会说话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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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生日宴，邀请的宾客都是贵族，莉莉安换上了一身华美繁重的裙装，又挥动魔杖将阿舍尔身上的常服变成燕尾服。

穿这样的衣服是不能骑扫把了，莉莉安想了想，把自己房间里的地毯拖了出来，拿出一瓶紫色的药水，在地毯上洒上几滴，地毯立刻漂浮起来。

“这药水可以让所有东西拥有魔力，变成活的，但是时效只有两个小时。所以我们要快点。”

阿舍尔点点头。

两人坐上飞毯，一直飞到镇子上，雇了一辆马车。

阿舍尔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他抿了抿唇，询问：“女巫小姐，我可以看看外面吗？”

莉莉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你想，以后我来镇子上都可以带着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走慢些。”

阿舍尔礼貌地道谢。

“对了，我现在不是女巫小姐，是莉莉丝公主，你是我的侍卫，记住了。”

“好。”

两人成功混了进去。

他们见到了传说中的公主。薇薇恩公主个子高挑，穿着一件绯红的裙子，长长的金色卷发散在身后，戴着一顶红宝石王冠。

莉莉安拿起一块面包，在手心里掰碎了，低声念咒语，然后将面包屑撒在地上，面包屑瞬间变成一群老鼠四周逃窜，人们吓得惊慌失措，一下子沸腾起来。

莉莉安趁乱，抓住公主的手腕就向暗处跑。

公主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竟然没有挣扎，莉莉安带来的绳索没派上用场。

很快有士兵赶过来，将王宫围起来。

莉莉安拉着公主，爬上旋梯，在第二层找了处窗户，打开，阿舍尔正驾驶着飞毯过来，莉莉安拉着公主跳上飞毯。

飞毯向森林飞去。

薇薇恩公主惊魂未定，一双水蓝色的眸子中满是茫然无措，王冠歪到一边。

莉莉安替她扶正了王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薇薇恩公主眨了眨眼：“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你怎么知道？”

“我母亲说的。”

薇薇恩的母亲……前王后？可她不是病故了吗？

“我母亲……会一点占卜。”

啊，原来是这样。

公主突然抓住了莉莉安的衣袖，提了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可以不要把我送回去吗？”

“你后妈对你不好吗？”

薇薇恩点点头。

三人回到了小木屋，已经是深夜了。

薇薇恩公主依然抱着莉莉安的胳膊，柔柔弱弱：”他们不会追来吧？”她足足比莉莉安高了一个头，此刻却显得小鸟依人楚楚可怜。

“不会。这森林边界有迷雾，陷阱重重，他们进不来的。”莉莉安说着瞥了阿舍尔一眼，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今晚你与我一起睡可以吗？明天我让熊先生帮忙扩建一下。”

“不行！”说话的是阿舍尔。

意识到自己这一生太过突兀，阿舍尔解释说：“女巫小姐，你可能认错人了，她不是薇薇恩公主。因为，‘她’是个男人。”

薇薇恩松开莉莉安的手臂，笑了笑：“我确实是公主，如假包换。不过，我也确实是男人。你怎么知道的？”声音低沉，赫然是男声。

“我身上有一部分精灵的血脉，能辨别谎言。”

“我并不是故意欺骗。善良的女巫小姐还是会愿意收留我的吧？”

莉莉安：“……”槽点太多她不知道从何吐起。她会收留，这是肯定的，但是——

“委屈公主，跟阿舍尔一起，在阁楼打地铺。”

”……”

第二天。

今天早上没有听到熟悉的乌鸦叫，莉莉安睡过了头。

“杰克呢？”杰克是那只乌鸦的名字。

“在叫第一声的时候就被公主丢出去了，公主说怕打扰您休息。”阿舍尔面无表情地端上早餐。

维恩笑嘻嘻地凑到莉莉安身边：“我是不是很体贴？”

莉莉安：“……”

她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