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云疏桐讲述的这些,云苌瑾震惊了好一会儿,这才接受事实。
沉默半晌,他突然一把抱住云疏桐,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自责。
“抱歉,是兄长这些年忙于生意,忽略了你在江家居然过得这么不开心。到头来连你与那江清和离了都不知道,还让你独自面对这些麻烦。”
感受着云苌瑾温暖的怀抱,云疏桐一时间鼻头酸涩,满腹委屈涌上心头。
抱着云苌瑾小声抽泣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云疏桐觉得自己心底好受了许多,这才主动松开,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看着云疏桐被哭花的妆容,云苌瑾一时间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爱哭鼻子,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活像个花猫。”
云苌瑾嘴上打趣着,手上却还是找来了帕子,沾上水替她擦拭。
云疏桐闻言脸色一红,随后撒娇道:“哪有,我都好久没哭了,都怪二哥说那些煽情的话。”
随后,兄妹二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不少事情。
从云苌瑾的话中,云疏桐了解到大哥居然在一年前,因为跑生意伤了腿。
现如今只能靠着拄拐行动,且不能长时间赶路出远门。
因此,江南一带的商铺,父亲便都交给了大哥打理。
原本大哥在外的生意,便都交给了二哥云苌瑾。
“那大哥现在如何?腿是完全没法恢复了吗?”
上辈子,她是在死后以灵魂的状态,见到父亲和大哥一起入京给自己讨要说法。
当时她也察觉到大哥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她本以为,是二人赶路过于匆忙,在中途崴了脚,这才如此。
但却没想到……
一想着自己自从嫁入江家后,便一门心思都扑在如何当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夫人。
却忽略了江南家人的情况。
以至于到了最后,居然还连累家人一起惨死。
想到这些,云疏桐便又忍不住得落了泪。
坐在对面的云苌瑾不知自己到底是那句话又说的不对,只能赶忙起身,无措地哄着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妹妹。
等到从云舒坊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
云疏桐本想让云苌瑾随自己回宅子住着。
那里空房间不少,平日里生活也方便。
但云苌瑾却表示他还有一些生意要处理,今晚就先不过去了。
等到把手头的生意都处理完,再去她的宅子瞧一瞧。
云疏桐知道,自家兄长喜欢把事情先处理完再放松,便没有强求。
与青灼回到宅子后,云疏桐安排下人提前收拾出来了一间院子。
以便云苌瑾随时可以住进来。
就在云疏桐正忙活的时候,前院的下人前来。
“小姐,宫里的孙姑姑来了。”
闻言,云疏桐立马就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毕竟这个时间,孙姑姑会来,除了寒晟要见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了。
估计寒晟还在因为白天的事情而生气,她得好好解释一下才行。
否则怪罪到兄长身上便不好了。
如此想着,云疏桐特意去换了一套新衣,装扮的精致了一些,这才随着孙姑姑入宫。
前往皇宫的马车内。
云疏桐试探着开口:“孙姑姑,今夜……陛下情绪如何?”
“同往常一般,没什么波澜。”
孙姑姑又道:“不过陛下白天曾出过宫,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多好,看起来像是动过怒的。”
闻言,云疏桐眸色暗淡了一瞬。
果真是生气了。
那今夜……
回想起上一次因为说错话而惹了寒晟生气。
那一夜,他便直接让自己险些下不来床榻。
今日这情况,怕是只会比上一次更甚。
一想到这些,云疏桐便不由得暗自深吸了口气,觉得此夜难眠。
如往常般被送到寝宫后,云疏桐看着空空如也的龙榻,转身往里屋走去。
却发现寒晟也不在上一次批改奏折的地方。
面对着空空的寝宫,云疏桐一瞬间有些不明所以。
“陛下?”
云疏桐试探着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想着或许是人凑巧出去了,云疏桐便走到龙榻边坐下,乖乖地等着。
就在云疏桐等的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身后里屋的方向,传来了门窗响动的声音。
一瞬间,云疏桐整个人被吓得直接清醒。
这里是寒晟的寝宫,他想回来不必翻窗。
可其他人也更不敢擅自闯入。
所以眼下唯一的可能,便是有刺客!
想到这里,云疏桐根本不敢有任何动静,只能赶忙静着声音上床。
佯装熟睡的模样,企图蒙混过去。
可伴随着脚步声越发靠近,云疏桐整个人的神经紧绷。
被褥下的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起身打上两拳。
“云疏桐?……”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云疏桐突然一怔。
下一刻,她便感受到有人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
云疏桐见状直接被吓得起身,下意识的就一把摁住了对方的脖子。
“我警告你别!……陛下!?……”
看着寒晟晕倒在床榻上,腹部不断有血渍浸出。
好看的面容罕见的扭曲,他深深皱着眉,额头冒出丝丝冷汗,胸腔因为呼吸粗重而不断剧烈的起伏。
云疏桐见状忙将人扶上床,打算去叫太医。
“等等……”
寒晟一把抓住了要离开的云疏桐,声音虚弱。
“别叫太医,朕记得你会一点医术?”
闻言,云疏桐有些迟疑开口:“只是会一些简单的包扎而已,陛下您不会……”
“帮朕包扎,药在里屋书架的箱子里。”
听到寒晟这么说,云疏桐显然是被惊到了。
“这怎么行,民女不是大夫,还是赶紧叫太医……”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朕晚上出去过,你给朕包扎。”
见寒晟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凡是不傻的人也都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见此,云疏桐只能起身去找来药箱。
而后拿出剪刀,准备给寒晟包扎。
将他的外衣脱下,然后将最里面黏连着皮肉的衣服剪开。
染着血迹的伤口处,居然还有半只断掉的箭头!
见到这一幕,云疏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需要取箭。”
“那就拔……”
听到寒晟的旨意,云疏桐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与方才误以为自己要被杀死的感觉无异。
就在云疏桐找了工具,准备将箭头拔出时。
殿外却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