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化妖散

这一批的炼妖工作结束了，加上陈渊两人，共有九十一人活了下来。

“这最后一天，死的人也太多了。”陈渊偷偷惊叹道，“若无外力相助，想来我和陈平也决计活不了。”

陈平见活下来之人，几乎都比他们高大，这也意味着这些人本身的身体素质就要好很多。

众人吃完晚饭，那道粗犷的声音又响起：“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中午到西边空地集合。”

人们心思各异，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明天就是决定生死存亡的时间，大家都难以入眠。

不过炼妖的疲惫在后半夜就已经将所有人打败，就连陈渊也沉沉睡去。

好在今日的早晨并无人将他们唤醒，待陈渊与陈平两人到达集合之处时，已经日上三竿。

坛台之上，有九个人走了上去，后面的八人是巡令，为首之人身着黑色曳撒，他便是掌管乾城炼妖部的校尉，名唤云瑞。

他们一上坛台，被训练了接近一年的九十一人立即排排站好。

只是他们均是瘦骨嶙峋，虽然睡饱了，但精气神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云瑞见此，开口道：“你们可知，我镇妖司为何要收下你们？”

无人敢回应，云瑞也不打算让这帮人回应，他们当中，多得是人连字都不认识，哪能知道这些，他接着说道：

“第一，就是你们所知道的，炼化妖魔，取其残骸，炼制军备。”

“第二，则是你们妖化的原因。”

“妖魔，是由大日黯淡之前的妖兽精怪，被魔气侵袭后变成。”

“魔气，见之则病，触之则疯，不可复返。”

“妖兽精怪被魔气入体，却与妖气结合，反倒变得癫邪强大，也拥有了妖魔之气，而我们镇妖司将其斩杀后，尸体仍有妖魔之气的根源，且其更为精纯难灭。”

“焚尸妖火可以燃尽其魔气，但这精纯至极的妖气却拿它无法，妖火炼得再久也只能使其温驯一些。”

“若由我们镇妖司的高手来炼妖，自然有方法排解，不会让自身妖化，但依旧对自身损害极大，若是多了，害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也不可置于无人之处炼妖，无人看护，若是让这些精纯妖气被妖魔所得，无异于资敌，那镇妖司之人的努力与牺牲全部都会白费。”

“于是，便有了用人吸纳、炼化妖气的方法，这也是你们妖化的原因。”

“这世道人命轻贱，更何况你们一是食不果腹的乞儿，二是我们镇妖司在妖魔手里拼命救下来的性命，死了也就死了。”

“当然，你们毕竟是有功之人，若你们不愿服用接下来的秘药，也可以离去。”

“只是你们这幅模样，自然不能留在城中，没有任何地方会收留你，当然，也许流落荒野的你不会进妖魔的肚子。”

“因为这妖气已经与你们结合生长，对妖魔而言你们最多只能充饥，甚至还是那种难以下咽的干粮。”

底下之人一阵细微的骚动，就连陈渊和陈平亦是皱眉对视了一眼。

云瑞没有理会，接着说道：“第二种选择，就是服一会儿交予你们的化妖散。”

“炼己为妖？”一阵骚乱中，陈渊低声道。

不料云瑞却是听到了这细如蚊蝇的话，他望着陈渊说道：“不，是炼妖为己。”

陈渊讶然，低下头去，云瑞接着开口：

“让你们解决妖气，只是其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就是服下化妖散，成为镇妖司斩妖人。”

“欲要成为斩妖人，需天资，而你们没有，若无则不可强求，不能修炼，而偏偏妖魔肆虐，有天资的人却很少。”

“好在我们的司尊大人，创造了此法，让你们有改命的机会。”

“服下炼妖散，有三种可能。”

“小半成的机会，得到天资，并获得妖族的血脉特性甚至是神通，这种人实力不弱，未来可期，重要的是手段诡异莫测，在我们镇妖司内，是备受尊崇的存在。”

“并且从此以后，就是镇妖司的斩妖人，也是真正的炼妖人。”

“更多的人，会将妖化之体化为天资，从此可以修炼，成为一名资质平平的斩妖人，若是肯拼命，假以时日，也不是不可能达到我的层次。”

“剩下的人如何，想来也不必我多说了。”

“你们的妖化程度越深，成为炼妖人的机会就越大，但死亡的风险也就越高。”

云瑞扫视了一番，发觉在场之人，几乎都是妖化到了脖子，且有几人的妖化程度已经只剩左眼，其中就包括陈渊身边的陈平。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一是此人对妖化的耐受性高，否则早就死去了，一种则是全然相反。

后者能坚持到现在，说明运道不凡，说不定还会有惊喜。

随后，巡令给众人发下来一本小册子与一小包黑色粉末，只是到陈渊的时候，那巡令问：“识字吗？”

陈渊答了一句认识，巡令便将一本不厚的书交给了他，说道：

“大人说你是天才，不必用化妖散了，直接修炼便好。”

陈渊点头会意。

巡令走后，陈渊拿过陈平手中之物一看，原来巡令下发的两物，那粉末就是化妖散。

那个小册子，前面有炼妖与妖化的介绍，与校尉说的差别不大，只是缺失了一些细节，也没提及服用化妖散有失败的可能。

而后面，就是一套简单得像体操的拳法与腿法，叫《全体拳》目的是让人感知体内血液的流动，若能掌握，则化妖散的成功率能大上几分。

说是几分，但陈渊猜连半分都绝难达到，否则镇妖司的人不会不重视，这大多只是不至于让人两眼一抹黑，服下化妖散后还有余力的话不知做什么罢了。

“陈平，你要退出吗？”

陈渊询问他的意见，若他犹豫，陈渊会想办法把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不，阿渊，我一定要获得力量，一定。”

“哪怕是死？”

“嗯。”

“我听大人说有法子能让你变回普通人。”

“我不是城中大家族的子弟，我只是流民，既然有一步登天的机会，我，实在不想再做一个草芥。”

与他憨厚的面相不同，现在陈平眼中满是狂热。

陈渊能够理解，说道：“反正有三天的时间，你先别急着服用化妖散，我先研究一番。”

陈平道了声谢，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