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棋子

她走到黑衣人面前，拿出她的香囊。

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褐色圆丸。

她回头看向其他人，“劳烦各位往后退一退，捂住鼻子。”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晏清纾也捂着鼻子，将那褐色圆丸拿到黑衣人鼻子前用力捏碎，粉末撒向黑衣人，快速后退两步。

过了一会儿，晏清纾道：“你们可以问了。”

柳原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这就行了？”

晏清纾点头。

柳原半信半疑的看向祈言翊，示意自家主子来问。

祈言翊声音冰冷的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卫……”

那人才说了一个字便浑身抽搐发抖，如同病发之人一般。

随后头一歪，人便断气了。

“这……”柳原看了看晏清纾，又看了看已经断气的黑衣人。

晏清纾却是神情严肃的看着那人，“这人怕是提前被下了药，就算不自尽，到了时间也会死。”

“那也没办法了，这就是最后一个没断气的。”柳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这还有一个。”

柳阳伸手指了指被捆着扔在一边的佳儿，面无表情的看着柳原。

柳原看了过去，讪讪的笑了声，“差点把她给忘了，我这就去审问。”

他撸起袖子，凶神恶煞的走过去。

这小丫鬟吃他们祈府的，穿他们祈府的，竟然还敢当叛徒！

祈言翊却是一把挡住他，看向晏清纾道：“不知夫人可还有刚刚那圆丸？”

尽管那黑衣人才说了一个字，但他却是起了疑心。

晏清纾点头，“还有一颗。”

“那就劳烦夫人给她用上一用了。”祈言翊目光一转，凌冽的看向佳儿。

佳儿嘴巴被不知谁的臭袜子堵住了，此时正满脸泪痕，惊恐的看着他们。

晏清纾又从香囊里拿出一颗圆丸，还没走近，柳原便狗腿的走上前来，“夫人，还是小的来吧。”

晏清纾只好将圆丸递给了他，还不忘叮嘱道：“记得不要靠太近，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柳原点头，走到佳儿前将塞她嘴里的臭袜子拿掉，按照刚才晏清纾所说的那般走到佳儿面前将圆丸捏碎，将粉末撒过去。

佳儿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直觉认为这玩意不太像是好东西。

“夫人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她这话才刚说出，忽地就发出一声惨叫。

她浑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咬噬着她一般，皮肤深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柳原被她吓了一跳，“夫……夫人……这可是小的方法用错了？”

晏清纾眸光微闪，摇了摇头，“没有。此香唤作万噬香，一旦摄入在半个时辰内若是此人说谎便会遭到万虫噬咬的疼痛。”

柳原被吓得一个激灵。

这……这也太可怕了。

“这倒是很适合用来审讯。”祈言翊对此感到很是赞同。

转头看向蜷缩在地上的佳儿，脸色微沉道：“你可听清楚了？是要继续隐瞒遭受着万虫噬咬的疼痛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实话？”

佳儿疼得动弹不得，牙齿上下打颤，她努力的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体内那股疼痛才稍稍缓解下来。

“奴婢……奴婢说！”

祈言翊满意点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佳儿用力的喘着气，虚弱的说道：“是云姨娘让奴婢这么做的，为的是取主君您的性命。”

提起云姨娘，祈言翊扫了晏清纾一眼。

她心虚的垂下眼帘，毕竟这人是她招进府来的。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若是不弄清楚这事，这潜藏的危险还是存在。

佳儿本就是迫于无奈才做这些事，如今到了这地步，她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什么。

“不知主君可知陛下有意要让卫国公将世子之位传于您一事？”

祈言翊眉头紧皱，“我与卫国公府早已无关系，卫国公要谁当世子与我何干？”

“奴婢和云姨娘都是卫国公夫人秦氏的人。”

一旁的晏清纾很快便想通了一切。

祈言翊身为卫国公祈海天的嫡长子，就算祈言翊当初断言跟卫国公府断绝关系，但卫国公并未写断亲书上报官府。

即使祈言翊不认这关系，但按照律法，他是可以承袭爵位的。

现任卫国公夫人秦氏只是个继室，当年进门时还带着个五岁的小男孩。

尽管卫国公并未亲口承认，但所有人都默认卫国公在这之前就跟秦氏有了首尾，还生下了这个儿子。

也就是如今的卫国公府二公子祈言礼。

祈言翊当时已然记事，自己母亲才死了不到一年，父亲便将秦氏娶进门。

秦氏刚进门时对他也是极好，有求必应。

祈言翊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便是所谓的捧杀。

所以不管是卫国公还是秦氏，他都很不待见。

但他尚且年幼，无法反抗，就这么隐忍过了三年。

直到秦氏想要将他母亲的院子抢走，把他母亲留下来的遗物统统搬走砸烂。

祈言翊忍无可忍直接将人给打了。

在那之后祈言翊便被卫国公送回到了他的外祖家避风头，直到他凭着自己的能力通过科考进入官场才回到洛京。

想来定是秦氏知道了陛下的意思，为了世子之位，这才大费周章的设下这么一个局。

当初冰人给的信息是云姨娘原本是富商之女，因为家中打听到祈府纳妾，为了权势这才将云姨娘送进府来。

后来让芸儿再次去调查，发现云姨娘身份与这并无出入。

如今看来怕是秦氏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而云姨娘这次便是利用自己将祈言翊引出城，来到这山匪老巢。

想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有来无回。

可云姨娘为何要这么帮着秦氏？

显然祈言翊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看向佳儿，“所以你们费尽心思混进祈府，就只是想要杀了我？”

“一开始秦氏让云姨娘进府不过是想让她当一个可以挑拨你与夫人关系的棋子。无奈她进府多时都未曾见到你，好不容易才见了你一面，却接到这样的任务。”

祈言翊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选择为那人办事，那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个下场。”

佳儿心里充满绝望。

她已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将她带下去！”

“传令回去，将云姨娘捉回大理寺。”

祈言翊眼底划过一抹凉意，看来那人是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