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症下药

西门穹正在筑垒打铁所用之简易炉灶，给西门笑送了热水喝后的胡列娜，贴心地前来帮忙和泥。

如此吃苦耐劳的姑娘，任谁见了，又如何会将她和那高高在上的圣女联系在一起？

看着阳光下流着汗水、一身干练、朴素着装的胡列娜，西门穹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看了一眼虽然体虚却仍然在坚持着弹棉花的少年，他眼中闪烁无限欣慰。

该告诉她了。

心中轻叹，西门穹一手轻弹，一道鳄纹屏障瞬间笼罩了他和胡列娜所在。

“关爷爷……”胡列娜感应到了什么，动作停滞。

“笑儿听不到我们说什么。”西门穹道。

“穹爷爷这是要坦白了？”胡列娜微微挑眉。

“没错。”西门穹轻轻点头。

说着的同时，他的脸上同步浮现金色的流水状纹路，正与西门笑脸上的胎记一般。

“已经很久没有展露过这副模样了，小狐狸，你也是见过的，只是年岁太小，怕是早已不记得。”西门穹语气充满了感怀，像是回忆起了许多事。

胡列娜轻轻点头，她确实已经不记得，但她也终于弄清楚，为何在看到西门笑那蓝色胎记时，会有所熟悉了。

原来她真的见过。

“想来你已经猜到了，笑儿，西门笑，就是我的亲孙儿。”西门穹说出真相，眉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欣喜。

“可是……”终于听到了确切的答案，胡列娜之前存在的种种疑惑却是更加泛滥了起来。

如果仅凭胎记、姓氏的话，又如何认定西门笑就是西门家族的血脉呢？

毕竟西门笑的武魂，只是普通的菠萝。

“任何传承都有例外，武魂变异者，想来你不是没有见过，至于笑儿的父母，我不好与你多说。但毋庸置疑的是，笑儿是我的亲孙，我也希望小狐狸你能够保守这个秘密。”西门穹自然清楚胡列娜的疑惑，这是人之常情，因此相当认真地述说道。

“我明白的，穹爷爷。”胡列娜立刻点头。

穹爷爷这般隐藏，便是为了保护西门笑，可谓良苦用心，她又怎么可能违背呢？

“我也确实有找个亲孙媳的打算。”西门穹又忽然开口，说出了这极其合理又让胡列娜感觉相当跳跃的话来。

胡列娜抬起眼来，看向西门穹。

正打算宣告自己态度和底线的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听西门穹继续道，“当然，小狐狸你大可放心，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不会挟你我之间的亲情强迫你做些什么，我也知道笑儿他太过普通，远配不上你。你就没有任何顾虑，自然地与其相处便可。”

“是，穹爷爷。”胡列娜的话被堵死了。

按理来说，西门穹如此尊重她，所做之事也正合她意，她本该开心的。

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竟是感觉些许失落，这无关乎西门笑，而是西门穹，西门穹这般尊重，反倒显得隐约的见外。

而且，西门笑……当真就普通吗？

想到“远配不上你”这句话，胡列娜也下意识地安慰道，“穹爷爷，笑弟弟他其实……”

“其实什么？”西门穹反问，眼中隐隐闪烁期待。

“其实也很好的，你不必说什么配上配不上的话，两情相悦，什么都可以忽略。再说，他可是你的亲孙，若说相配，这世上反倒没几个能与其相配，我可要好好地为笑弟弟把关。”胡列娜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对西门笑另一层身份和实力的怀疑。

一开始，她是对穹爷爷也有看不穿之事心生新奇。

现在，她确认了西门笑的身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身份，便产生了些许更为浓郁的愧疚。

她和西门穹都是这般欺骗隐瞒于他，虽说是好心，但终归是欺骗。至于他可能的隐藏身份，也并未证实，换言之，谁又没有秘密呢？

若是西门笑现在就对相识不久的她和穹爷爷将一切都和盘托出，那大抵也不会活到此时了。

“小狐狸这话我爱听，是啊，我孙儿，你的笑弟弟，谁不能相配呢？”西门穹开怀大笑道。

顿了顿，他又眨眨眼睛，笑嘻嘻地问道，“话说小狐狸你现在可有心仪之人呐？”

“穹爷爷，您又来了，我可无心这等事情。”胡列娜无语道。

不过虽是如此说，她的脑海之中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金甲头颅的光影，那个第一次将她打败的杀手吹雪。

她的心思，全在复仇变强之上。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等你有心的时候，爷爷再与你说。”西门穹意味深长道。

胡列娜，怎会不在他好孙媳的考虑范围内？

方才种种，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小狐狸就是这样的，顺着她，才不会太过违逆、抵触，不然的话，反倒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依着西门笑目前表现出来的攻势，西门穹不相信这小狐狸丝毫不为所动。

真心，最为珍贵。

他那孙儿能够拿出自己的压箱底储蓄，将之交予阿璃，必然是动了真情，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留住她。

虽然有些笨拙，但终究是真诚的。

而且，能够那样紧握着小狐狸的手，据西门穹所知，西门笑也大抵是第一人了。

胡列娜虽然很快将之抽出，但那短暂的恍惚，他可是清晰地看在眼里。

这，便是有希望的。

“小狐狸，你说笑儿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轻轻一笑，西门穹畅想着问道。

“这个你可就要亲自问一问笑弟弟了。”胡列娜莞尔一笑道。

“是啊，是该问问他本人的意见。”西门穹赞同点了点头，顿了顿也拜托道，“可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暴露，你们女孩子心思更加细腻，又同是年轻人，就辛苦小狐狸你多留意一下了，爷爷我好对症下药。”

“好的，穹爷爷。”胡列娜欣然应允。

不过，初始她还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随后便是反应过来，西门笑现在明面上表现出倾心之意的人，不就是她所伪装的阿璃吗？

至于更具体的喜好，就是狐狸了。

西门笑还希望她能够觉醒狐狸武魂。

这桩桩件件，不都是指向了她吗？

现在想想，穹爷爷那对她一直以来的“小狐狸”称呼，似乎也有些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