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受欺负

“少夫人,大公子仍一夜未归。”

清晨,小荷端着温水盆进屋伺候刚起床的苏晚棠洗漱。

丫鬟口中的大公子正是苏晚棠的新婚夫君,宋沐辰。他生性风流,日日留恋红楼妓院,如今和苏晚棠成婚后仍是本性难改,成婚三日夜夜宿在红楼。

不用丫鬟说明她便知宋沐辰身在何处的温柔乡中。

清澈的水中映出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庞,一双明眸中好似蕴着清水,楚楚动人,模样瞧着乖顺却不怯弱。

听到丫鬟的禀告后毫无波澜,只道了句,“嗯,知道了。”

“少夫人,自打您嫁进宋家后大公子连瞧都不瞧您,日夜陪着不三不四的人,您不生气吗?”小荷是苏晚棠的陪嫁丫鬟,见她在宋家受委屈,心里分外着急。

“你我皆知大公子的品行,何必为了一个品行不端的人置气而伤了自己的身体,他流连花丛那便让他去,反正替他收拾烂摊子的人又不是我。”而且她又不喜欢他,苏晚棠拍了拍小荷的肩膀安慰,笑着说。

她家小姐看得开是好事,可她就是忍受不了大公子做出对不起苏晚棠的事,于是拧巴着小脸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自个生闷气。

陪嫁婆子苏嬷嬷瞧见了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肘了一下她,打趣道:“你这小丫鬟怎么自个生气起来了。”

“少夫人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你我只管听从少夫人的吩咐即可。”

“可是小姐嫁给宋沐辰实在委屈。”小荷低头嘟囔道。

身旁的苏嬷嬷听到后只是瞪她一眼,作以警告。因为她们皆知知苏晚棠是低嫁,宋家根本不配娶她。

苏晚棠的家族世代经商,不说富可敌国,也算富甲一方。三年前苏晚棠的父亲苏眠山来北阳城行商被人偷了盘缠,是宋沐辰的父亲宋员外相帮才渡过难关。苏眠山为报答恩情将苏晚棠许配给宋沐辰。

一番打扮后苏晚棠前去福寿堂请安。

福寿堂

坐在上位的三旬妇人见到苏晚棠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训斥,“你嫁给沐辰,就应该尽好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自你进门后沐辰一日未宿在你的房中,夜夜宿在烟花之地,你这妻子是怎么当的!”

“母亲,夫君在我未嫁来之前便风流成性,人尽皆知。他是您的儿子,您之前不去教导反而在婚后将责任推卸给我。怎么,母亲是把我当丫鬟婆子使唤了么!”苏晚棠拂袖而立,直面张云萝,当面捅破她的心思,丝毫不给她留面子。

苏晚棠未嫁之前张云萝就早早的打听到她为人木讷乖顺,是个好拿捏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她敢如此和她对着干。

当即拍案而立,指着苏晚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指教长辈,宋家就是这样教你目无尊长的吗!”

“哼!是母亲先是非不分,欺压我北阳城无人,处处针对与我,这种长辈何来值得敬重一说!”

“你!”

张云萝说不过,气得要蹦起来挥手打她时,余光瞥见门外闯进一个锦衣青年。眼珠一转,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哭天叫地。

“真是造了孽啊,娶了不孝之媳过门呐!”

撒泼打滚上演得太突然,却依然下贱得很,看得苏晚棠一惊又一脸嫌弃,往后退了一步,免得她脏了裙角。

“娘!”

锦衣青年看到张云萝瘫坐在地上,大步跑上前搀扶张云萝,而后不由分说扬起手掌朝苏晚棠的脸打去。

这一掌来得猝不及防,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苏晚棠别过头捂着脸,不可思议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缓缓抬头,目光凌厉,扬起巴掌,重重地往宋沐辰脸上一落,力道十足,直打地他头脑发蒙。

张云萝心疼地替儿子捂住生红的脸颊,朝着苏晚棠骂,“苏晚棠,你个毒妇,没本事留住沐辰还不许他逛花楼,今日我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就殴打我母子,可见你极其恶毒善妒,根本不配做宋家的儿媳!”

她死死地按住宋沐辰的胳膊,以防他冲动上前又打了苏晚棠。

“我倒是忘了成婚前不知是谁在我家宗祠前发誓,说今后绝不会再去烟花之地,要一心一意考取功名呢。”苏晚棠横眉扫过他们母子二人,目光定在宋沐辰的身上。

宋沐辰心虚地别过头,躲避她咄咄逼人的目光。

宋家一无权势二无钱财,为了早早地娶到苏晚棠嫁,宋沐辰背着家人在宋家宗祠立誓,说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人好,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好在她当时没信男人的鬼话,若不然她今日真要让他们拿捏住了。

“什么誓言,我看你就是想让沐辰乱心,才胡言乱语的!”张云萝一瞧儿子犹豫的神情便知此事为真,但碍于面子还是替他否认。

“有没有,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苏晚棠紧紧地盯着他,瞧他不言语,便讥笑男人都一个样子,随后转身离开,没能听到屋内算计她的言语。

“倒是我小瞧了她,看着温婉柔弱,没想到会这么有主见。”

苏晚棠走后,张云萝屏退下人神情烦杂地揉着眉心。

“娘,这可如何是好,她不听我们的话,那嫁妆岂不是骗不到手了?”宋沐辰亦是一筹莫展,来回琢磨着怎么把苏晚棠的嫁妆名正言顺的搞到手,为芳华姑娘赎身。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整日在外鬼混,能回出这茬子事儿!”张云萝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是恨铁不成干。

教训完后,张云萝又觉得说的有些过了,声音压了又压,说:“不过,既然她不乖乖听我们的话,那就想办法解决掉她。”

“怎么个解决法子?”宋沐辰倾身询问。

张云萝弯腰附在他的耳边低声低语说出她的计谋,听得宋沐辰甚为惊叹,露出小人得志的奸笑,“实在是高明。”

岁月没有在张云萝身上留下痕迹,年过三旬的她依旧风韵犹存,只是眼底的阴险狡诈在说她并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