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国际烽火

柏林国际会展中心的穹顶玻璃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林安然站在安然集团展台前,指尖拂过最新款VCD机的金属外壳。机身上“Made in China”的激光蚀刻在射灯下泛着冰蓝色,与周氏集团展区悬挂的欧盟认证标志形成刺眼对比。

“林总,海关的人来了!”张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六个穿深蓝制服的德国官员正穿过人群,胸前的EUROPA徽章反射着展台冷光,领头的高个男人手持文件夹,页脚烫着柏林地方法院的火漆印。

王建国从设备箱后探出头,示波器屏幕上的波形突然扭曲:“他们在用电磁脉冲干扰我们的演示机!”话音未落,三台VCD机同时黑屏,散热孔飘出的焦糊味裹挟着松香气息,与周氏展台飘来的古龙水混成诡异的气流。

“林女士,这是临时禁令。”高个官员展开文件,第47项条款用红笔划出,“贵司产品涉嫌侵犯万利达公司的MPEG-2视频解码专利。”他的皮鞋尖有意无意地踢开展台地毯,露出半截被剪断的接地线。

林安然弯腰拾起接地线断口,金属截面在强光下泛着诡异的七彩光晕:“贵国海关还负责剪断参展商的电路?”她突然将断线按在周氏集团的产品手册上,铜丝接触油墨的瞬间爆出细密火花,“或者该查查万利达的专利证书是不是用导电油墨印刷的?”

人群突然骚动,周子航从自动扶梯转角现身,定制西装前襟别着欧盟商会金质徽章。“林总对欧洲法律有什么误解?”他指尖夹着镀金U盘,“这里存着贵司1989年从莫斯科大学剽窃的技术资料。”U盘表面的激光防伪膜在灯光下折射出克格勃的北极熊标志。

张慧突然举起数码摄像机,镜头对准周子航的袖扣:“三天前纽伦堡仓库的监控显示,万利达的技术总监往我们集装箱注射了液态磁粉!”她按下回放键,画面里戴防毒面具的男人正将针管刺入包装箱,周子航腕表的限量编号在红外镜头下纤毫毕现。

“那请解释这个。”周子航身后的全息屏突然亮起,1993年安然集团的专利申请书上,林建国的签名笔迹正被AI笔迹鉴定系统标红,“系统显示相似度99.7%,而万利达的专利优先权日期是1992年......”

林安然突然扯下展台背板的防火布,露出红星厂1985年生产的军用级解码器原型。“需要我提醒诸位《巴黎公约》第4条?”她将老式磁带插入机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报时声突然炸响,“1985年7月11日8时整,红星厂向国防科工委提交的《动态影像压缩技术可行性报告》——需要我调取长城站的极低频通信记录验证?”

德国官员的瞳孔骤然收缩。当林安然旋开原型机底盖,钚-238辐射标识在盖革计数器的尖叫中泛着幽蓝冷光时,两个安保人员不自觉地后退半步。王建国趁机将检测探头贴上全息屏,量子计算机的运算结果突然倒流——万利达的专利日期正以每秒十年的速度回溯至1980年。

“伪造时间戳需要改变铯原子钟的振荡频率。”林安然从坤包取出父亲遗留的怀表,“但你们忘了时区参数——”她突然将表盘砸向地面,破碎的机芯里迸出十二颗时区齿轮,“1985年BJ夏令时比格林尼治快8小时07分,这个误差足够证明周氏集团篡改了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的服务器时间!”

会展中心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陈墨从通风管道跃下,手中电磁脉冲枪对准周氏展台的服务器阵列。“该收网了。”他雪茄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弧线,“慕尼黑证交所的数据显示,万利达的空头仓位正好对应着我们被冻结的......”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周子航的展台突然腾起紫色烟雾,三十台VCD机在自毁程序中熔化成液态塑料。林安然抓起防火布扑向燃烧的服务器,却在热浪中瞥见机箱内部——每个散热片上都蚀刻着红星厂1987年的军备编号。

“快看认证标志!”张慧在浓烟中举起紫外线灯。正在融化的欧盟认证标牌突然显形出隐藏的二维码,扫描结果显示这是用安然集团三年前的过期认证代码重制的赝品。

王建国已经将解码器的信号线接入消防喷淋系统。当水幕笼罩展区时,全息投影在水雾中重构出立体证据链:周氏集团通过塞浦路斯空壳公司向欧盟官员行贿的记录,每笔转账的比特币钱包地址都对应着安然专利的申请编号。

“这就是你们要的真相。”林安然踩着满地塑料残渣走向周子航,防毒面具的滤芯让她的声音变得沉闷如钟,“从莫斯科大学盗取技术的是周正雄,1991年他用三吨航空铝材换走了红星厂的......”

警笛声从八个方向包围会展中心。周子航突然扯开衬衫,胸口的振华会三角徽章迸发高频脉冲,所有电子设备瞬间瘫痪。他在闪烁的警灯中倒退着冷笑:“林总知道欧盟对辐射产品的处罚标准吗?”手指向原型机的钚-238标识,“集装箱里那二十克放射性物质,足够让安然集团永远退出......”

林安然突然将怀表残骸按在他胸口。当齿轮刺破皮肤时,钚-238的α射线在血液中激发出荧光效应,周子航的静脉突然在紫外灯下显形出完整的走私路线图。“该害怕的是你们,”她贴近他渗血的胸口,“这些放射性同位素的半衰期,正好对应着振华会1993年的军火交易记录。”

特警破门而入的瞬间,陈墨将电磁脉冲枪改装成电焊机模样。当枪口喷出蓝色电弧时,王建国趁机将伪造的“万利达专利授权书”塞进燃烧的服务器残骸。“证据链要烧得恰到好处,”他在火舌舔舐纸页时低语,“就像1987年红星厂那场'意外'火灾。”

三个月后,安然集团慕尼黑分公司的揭幕仪式上,林安然抚摸着新获得的欧盟认证证书。防伪全息膜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光中流转,隐约可见1985年那份军工资质文件的微缩影像。当第一台搭载“冰魄2.0”解码芯片的VCD机下线时,王建国突然指着监控屏惊叫——生产线上每个塑料外壳的内侧,都印着周氏集团最新申请的专利编号。

“这才是真正的破壁之战。”林安然将冰镇啤酒按在刚下线的主板散热片上,冷凝水在PCB电路板上勾勒出欧洲地图的轮廓,“他们偷走的每个专利,都会变成我们技术迭代的垫脚石。”

窗外,河面碎冰相互碰撞的脆响,像极了二十年前红星厂老车间的零件打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