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渠道暗涌

林安然的手指在HEB省地图上划出弧线，红色记号笔沿着107国道圈出十八个乡镇。“家电下乡试点县都在铁路盲区，”她将运输成本核算表拍在会议桌上，“周氏集团卡住了京广线的冷藏车专列。”

陈墨咬着未点燃的雪茄，用放大镜细看铁道部批文复印件：“他们用冰箱运输配额换取了四十节车皮，今天凌晨开始，所有经郑州编组站的电子产品都要加收20%调度费。”

窗外的蝉鸣突然被引擎声撕裂，张慧抱着一台盖有“万燕”封条的实验机冲进会议室。“周子航在拆解我们的VCD整机！”她掀开机壳，露出被替换成劣质钢板的激光头支架，“这是从霸州二手市场收来的返修机，他们用报废零件拼装《真实的谎言》盗版盘倾销农村市场。”

王建国突然踢开仓库门，两箱贴着“安馨家”标签的VCD包装盒滚落在地。撕开印有林安然头像的封口胶，里面竟是印着万燕LOGO的《侏罗纪公园》盗版光盘。“他们在我们的渠道里狸猫换太子，”他举起货运单存根，“石家庄总代理的仓库管理员上周突然全家移民加拿大。”

林安然抓起父亲遗留的军用指南针，铜质表盘映出她紧蹙的眉峰。“明天日出前，”她将指南针按在物流分布图上，”我要所有县级经销点改用自行车运输队。”

霓虹灯初上时，十八辆改装三轮车已潜伏在保定农机厂后院。张慧蹲在车斗里调试信号增强器：“每辆车载重三百台VCD，车载蓄电池可以维持GPS定位48小时。”她手中的示波器突然跳动，”周氏集团在干扰民用频段！”

陈墨掀开三轮车坐垫，露出焊死在底盘的铅封保险箱。“这是给供销社主任的‘特殊样品’，”他敲了敲箱体表面的温度计，”低于25度就会触发自毁装置，专门对付万燕的调包计。”

子夜时分，林安然独自走进BJ铁路局调度室。值班处长面前的茶杯还冒着热气，桌角摆着周氏集团的冷藏车排期表。“听说您儿子在加拿大读预科？”她将留学费用清单轻轻推过桌面，右下角盖着安馨家教育基金的鲜红印章。

凌晨三点十七分，滞留在郑州北编组站的二十节车皮突然解挂。王建国戴着铁道工人工会袖章，指挥装卸队将五千台VCD搬进冷链集装箱。”周氏集团的氟利昂制冷剂，”他举起温度检测仪，“刚好维持激光头最佳保存湿度。”

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十八支自行车队正沿着灌溉渠飞驰。车头绑着的半导体收音机突然传出杂音，张慧猛地捏紧刹车：”他们在用农业广播频率发送假指令！”后座上的信号屏蔽器立即启动，将篡改后的GPS坐标修正回预定路线。

衡水老白干的酒香飘进献县供销社，陈墨把最后一箱VCD垒成金字塔。“这是给村放映队的测试机，”他拧开激光头保护盖，露出刻在聚碳酸酯基板上的防伪纹路，”只要播放超过十分钟，就会在水幕电影上投射安馨家的售后服务电话。”

周子航的黑色皇冠轿车却在此时碾过晒谷场，轮胎压碎满地盗版光盘。“你们以为自行车能跑赢汽车？”他扬手洒出成捆的农机补贴券，”我买断了全省的永久牌自行车胎库存。”

林安然忽然从粮仓二楼现身，手中抛接着父亲用炮弹壳改制的打气筒。“知道为什么选择载重三轮吗？”她将气筒接口拧在车胎阀门上，压缩空气竟带着淡蓝色火焰，”这些内胎掺了阻燃橡胶，胎压每增加1帕斯卡，续航里程就提升......”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万燕的盗版VCD在周子航脚边自燃。陈墨点燃雪茄笑道：“看来你们的劣质机芯连正常播放都扛不住。”

正午的日头下，安馨家红色条幅在全县十七个放映点同时展开。当周氏盗版的《红番区》在万燕机器里出现马赛克时，五千台安然牌VCD正流畅播放着成龙踢碎假货市场的画面，片尾字幕滚动着”家电下乡指定产品“的激光水印。

林安然摸出军用指南针，表盘玻璃反射出周子航铁青的脸。”知道为什么选自行车运输吗？”她指向正在田埂间穿梭的维修队，“这些车辙印会组成安馨家的LOGO，等卫星地图更新时......”她故意留下半句，看着对方踉跄退入轿车阴影。

暮色降临时，省商务厅的传真机吐出加急文件。张慧扯下还带着余温的纸张，荧光笔圈出关键句：“安然牌VCD入选首批家电下乡补贴名录。”她转身望向仓库，五千个空集装箱正被改造成流动服务站，父亲设计的模块化电路板在夕照下泛着金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