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沙雕创业攻略

杭城大学礼堂的晨雾还未散尽，林安然踩着露水检查签约仪式的展台。红色横幅上的“临江机械厂改制签约“字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长虹赞助的旧标语。她摸出别在笔记本上的校徽，用别针将横幅牢牢固定，金属尖在朝阳下闪过寒光。

校庆日当天，杭城大学破例在校史馆二楼小礼堂举办“创新创业成果展“。林安然作为“在校生创业标兵“代表发言，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教师观摩区第一排——旁边坐着头发花白的校长和神色复杂的教务处处长。

“各位老师、同学...“她话音未落，礼堂后排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拍照声。原来昨日《杭城日报》刊登了她“大一学生收购国企“的报道，此刻举着相机的不仅有学弟学妹，还有混在嘉宾席的长虹高管——他们胸前的校庆纪念章歪斜得恰到好处，刚好挡住“离职员工“的字样。

签约席的茶杯还冒着热气，长虹代表的金利来皮鞋已经踏上主席台。林安然突然打开投影仪，泛黄的图纸投在幕布上——那是父亲1987年手绘的生产线改造图。“临江厂三十年前就该完成技术升级，“她举起盖着七个部委章的批文，“安运物流承诺追加三百万技改资金。“

暴雨突至时，签约合同正传到第三位领导手中。礼堂突然断电，二十台东芝空调同时停转。林安然摸黑爬上配电箱，用《电工学》课本垫脚合闸。重新亮起的灯光下，她沾着机油的手指在合同签名处按下红印，像枚带血的勋章。

深夜的物流基地灯火通明，林安然正指挥工人给冷藏车贴反光条。张慧突然递来神秘兮兮的牛皮纸袋：“工商局刚送来的，说有人举报我们偷税。“她撕开袋子倒出满地票据，最上面赫然印着“杭城大学后勤集团采购专用章“。

“笨蛋！“林安然一脚踹翻空油漆桶，“这是老子三个月前让王丽帮忙盖的空白章！“她弯腰捡票据时，发梢扫过张慧手背，带着淡淡的海飞丝薄荷味，“明天把这些送到长虹总部，就说是他们华东区总经理的亲笔签名。“

晨光熹微中，林安然踩着三轮车往工商局赶。车斗里堆着二十本《资本论》，每本扉页都写着：“致最可爱的税务稽查员——杭大93级经管系林安然敬赠“。后视镜里，周子航的桑塔纳始终保持着十米距离，车窗上贴着反光膜，隐约可见副驾上摆着半盒没拆封的中华烟。

工商局办公室里，科长盯着墙上的石英钟：“林小姐，按规定偷税漏税要罚...“话音未落，林安然突然举起《资本论》第三卷：“马克思教导我们，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但这本书的定价是18块8，我们团购了200本，算不算响应全民读书号召？“

科长扶了扶老花镜，突然注意到书脊上的印章：“杭大图书馆藏书章？你们这是从图书馆偷书？“林安然赶紧把书往身后藏：“误会误会！这是我们创业学院的创新教材，不信您看扉页——“她猛地翻开书页，露出自己手写的批注：“此处应纳税额=（营业额×税率）÷（1+税率），懂？“

当林安然踩着积水赶到校庆礼堂时，正听见长虹高管在主席台上致辞：“我们与杭大合作研发的变频技术...“话音未落，礼堂突然停电。黑暗中，她摸出防风打火机点燃《资本论》扉页——火光映亮她胸前的校徽，也照亮了观众席最后一排举着手机的周子航。

“让开！“她踹开应急通道，拎着装满东芝压缩机的购物车冲上主席台。海关缉私犬突然狂吠，原来她把压缩机商标撕下来贴在了《资本论》上——“看见没？这叫知识版权保护！“她把书拍在长虹高管脸上，后者正试图用雪茄熏晕缉私犬。

暴雨突至时，礼堂顶部突然漏水。林安然扯下窗帘布当绳索，把校长从漏水点拉到讲台：“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XX条，主办方必须保障参会者人身安全！“校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林啊，你这样是要被记过的...“

深夜的物流基地灯火通明，林安然举着手电筒检修电路。张慧突然指着仪表盘惊叫：“电压不稳！“她淡定地掏出《高等数学》：“没事，这叫正弦函数波动，等我把傅里叶变换公式默写完就好了...“话音未落，整个仓库陷入黑暗，唯有她手电光束照亮的笔记本上，“微分方程“四个字被冷汗晕染成墨团。

浦东海关大楼像个水帘洞，林安然举着公文包当伞狂奔。脚底打滑撞上山本一郎时，她顺势掏出皱巴巴的《日语速成30天》：“山本桑，您的冷凝管公差超标0.02毫米呢～“日本人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把校徽贴在了检测报告关键位置，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某种暗号。

证券营业部的散户大厅，林安然举着两块小黑板穿梭。左边写着“安运物流涨停板战术“，右边画着“长虹股价坟头蹦迪图“。老头老太太们举着放大镜惊叹：“这闺女比股评家还会画心电图！“只有周子航知道，所谓涨停战术不过是把《高等几何》的投影原理套用了而已。

当夜幕再次降临杭城时，林安然坐在校长办公室啃苹果。校长盯着她胸前的校徽：“小林啊，听说你把海关缉私艇都开到教学楼前面了？“她咔嚓咬下最后一口苹果：“报告校长，那是为了让学生们直观感受'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法治教育'。“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校长突然指着窗外：“你看那是什么？“林安然转头瞬间，校长抄起她放在桌角的《资本论》砸向玻璃——“砰！“碎裂的窗户里，周子航举着扩音喇叭大喊：“海关特许通行证！快让林总签署新一批设备进口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