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层地狱啊,那是醉话!醉话!瑟曦,你怎么能把醉话当真?!”
瑟曦冷冷地看着劳勃,语气中带着讥讽:“醉话?劳勃,你的醉话可真是害人不浅!”
劳勃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但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够了,瑟曦!”
瑟曦冷笑了一声,拉着乔佛里的手,转身离开了房间。她的背影高傲而冷漠,仿佛在宣告这场争吵的胜利。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劳勃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仰头灌了一口酒,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他看向艾德,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和痛苦:“奈德,你相信我,那只是醉话。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本来可以像兄弟一样。”
劳勃本来还想喝一口酒,酒杯刚举到嘴边,却突然停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捏住酒杯,随后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酒杯瞬间碎裂,酒液溅了一地。
“七层地狱啊!”劳勃咒骂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为什么我就是戒不了这该死的酒?!”
艾德看着劳勃,他知道,劳勃的酗酒问题早已不是秘密,但此刻的劳勃,显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痛苦和自责。
“劳勃,酒并不能解决问题。你需要的是清醒的头脑,而不是更多的酒精。”
“清醒?自从我当上国王后就没在醒过,那些该死的烦恼就会像潮水一样涌来,让我喘不过气。只有酒精,才能让我暂时忘记这一切。”
“劳勃,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朋友,有家人,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这些问题。但你必须先放下酒杯,才能真正看清眼前的局面。”
劳勃低下头,双手撑在桌子上,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奈德,你说得对。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可是这太难了。每次我以为自己能控制住,结果却总是失败。”
他抬起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奈德,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竟然有点理解疯王了。”
艾德闻言,语气中带着几分震惊:“劳勃,你在说什么?伊里斯·坦格利安是个暴君,他的疯狂毁了这个国家。你怎么能理解他?”
劳勃坐在大床上:“我知道他是个疯子,奈德。可是……当你坐在铁王座上,每天面对无数的阴谋、背叛和压力时,你会发现自己也开始变得疯狂。那些烦恼、那些痛苦,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你,让你喘不过气。疯王或许一开始并不是疯子,他只是被逼疯了。”
“诸神为什么这么残忍,奈德。我当年推翻疯王,以为自己的王朝可以千秋万代。”
“可是一想到王位要传给这么一个混账,这是诸神给我的惩罚吗。”
劳勃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光芒:“我羡慕戴伦·坦格利安二世,奈德。他有四个儿子,虽然有两个笨蛋,但还有‘破矛者’贝勒·坦格利安和梅卡·坦格利安一世。至少他还有选择,至少他还有希望。可我呢?我有三个孩子,乔佛里是个傲慢自私的小混蛋,托曼和弥赛菈倒是好孩子,可他们……他们又太听瑟曦的话了。为什么三个孩子都不像我?该死的兰尼斯特!”
艾德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说道:“劳勃,托曼和弥赛菈还小,他们的性格还没有完全定型。你不能因为乔佛里的行为,就否定他们的未来。”
劳勃苦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奈德,你太天真了。托曼和弥赛菈是好孩子,可他们骨子里流着兰尼斯特的血。瑟曦已经把他们教得只会听她的话,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父亲。他们永远不会像史塔克家的孩子那样,懂得荣誉和责任。”
“奈德,你让我静一静,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艾德点点头,告退之后退出房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走在红堡的走廊中,脑海中回荡着劳勃的话:“为什么三个孩子都不像我?该死的兰尼斯特!”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艾德的心里。他突然想起了琼恩·艾林的遗言——“种姓强韧”。琼恩在临终前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艾德一直以为那只是琼恩在病痛中的呓语,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这句话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含义。
“种姓强韧……”艾德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他停下脚步,站在走廊的窗边,望着远处的君临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眼中的深思。
“如果琼恩的遗言真的是在暗示什么,那么他到底发现了什么?”艾德心中暗自思忖。他知道,琼恩·艾林是个聪明而谨慎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在他临终前,这句话显然有着特殊的意义。
艾德回想起劳勃的三个孩子——乔佛里、托曼和弥赛菈。他们的外貌确实更像兰尼斯特家族,尤其是那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而劳勃的黑发和蓝眼,似乎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任何痕迹。
“难道……”艾德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但他很快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想法压下去。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整个七国的局势将会天翻地覆。
“不,这不可能。”
艾德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那本厚重的《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书页已经泛黄,边缘甚至有些脆裂,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动着书页,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搜寻着线索。
“梅利恩记录了九十多年前雄鹿和狮子间最后一次结合,”艾德低声念道,眉头紧锁,“蒂亚·兰尼斯特嫁给葛文·拜拉席恩——他在本家排行老三。他们惟一的孩子是个无有名字的早夭男婴,梅利恩的书中如此描述:‘个头大,食量佳,满头黑发。’”
艾德的目光停留在那段文字上,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继续往前翻,寻找更早的记录。
再往前三十年,一位兰尼斯特家的男性娶了拜拉席恩家的女孩为妻。她为他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全部皆为黑发。
艾德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结论:无论兰尼斯特家族的金发如何耀眼,只要与拜拉席恩家族的黑发结合,后代无一例外地继承了拜拉席恩的特征。
黑发,永远是压倒性的存在。
金黄一遇黑色永远只有屈服的份。
他合上书本,靠在椅背上,目光凝视着窗外的阳光。心中的猜测逐渐变得清晰,但他却感到一阵无力。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劳勃的三个孩子——
艾德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采取行动。他知道,红堡的局势已经变得极其危险,而他的家人——尤其是珊莎和艾莉亚——绝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他必须尽快将她们送回临冬城,远离君临的阴谋和纷争。
“叫阿拉贡到我房间来,然后叫托马德准备去白港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