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超凡登记条例》 海关与宪兵队

“你...你们真不是杀人犯？”林恩哆嗦着往后缩，后脑勺撞上锈蚀的管道发出闷响。

“这位先生，我们虽然反对《超凡登记条例》。”

沉稳男子的声线低沉稳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但绝对都是守法的纳税公民！”

“都是萨尔斯宪兵队的鬣狗乱咬人！”女子尖细的声线充斥着愤怒，“上周他们连雪琳道社区的普通读诗会都定为非法集会！”

其余两个未出声的兜帽也齐刷刷的点头。

林恩听到这也差不多明白了。

这四人恐怕还真是‘守法公民’，至少那年轻女子是一名在校学生，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涉世未深的感觉。

其余黑袍人袖口偶尔晃出的怀表链与金属铭牌擦痕。

暗示着他们白日里或许是体面的公司文员、医生、学院教师甚至市政厅官员。

就连那个被霍华德干掉的青铜指虎壮汉，虽然是投靠博伊家族的超凡者。

但是日记中潦草的“每周三陪审团值班”，也是坐实了对方司法工作者的体面人身份。

想到这林恩也装作放松下来，恨恨的骂道：“不仅宪兵队不是东西，那群海关蓝皮狗更可恶！”

他完美的复刻了黑市贩子被抄货时的哭嚎腔调。

“没错！萨尔斯的鬣狗都该去见司辰！”女子尖细的声线也是一阵附和。

嗯，‘见司辰’在超凡者群体中，是一句骂人的话。

毕竟低阶超凡者若真窥见司辰的全貌，只怕当场就会爆炸畸变螺旋升天。

也不怪四人对萨尔斯公国这么大的怨念。

东泽港人口中，接近百分之九十都是普尔思人，而萨尔斯裔人口不到一成。

但萨尔斯公国凭借《赛格纳条约》上的协议获得了东泽部分治理权，导致双方矛盾尖锐。

每当暮色降临，海关大楼顶端的蓝底金狮国旗便会在探照灯下翻涌如怒涛——那是萨尔斯边境防卫军褪去墨绿戎装换上的蓝皮。

每天都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翻检普尔思渔妇裙褶里的银币。

而市政厅穹顶下，新设的宪兵队办公室正将萨尔斯的国徽烙在花岗岩门楣。

与海关不同，宪兵队的职能相当于政治警察，专门去镇压处理普尔思裔政治异见者。

但是从渔船出海时桅杆灯闪烁的频率，到市场鱼贩吆喝的声调，皆可成为“危害港口安全秩序”的罪状。

就像之前女学生说的那样，一些正常的普尔思人社区集会活动，也会被宪兵队定为非法集会。

萨尔斯公国通过控制海关与增设宪兵队，强行实施《港口特别治安条例》，实质上是想要架空市自由参议院立法权。

致使占席位87%的普尔思裔议员发起的17项抗议提案均因“缺乏执行机制”而失效。

但普尔思人也并未坐以待毙——以“社区治安”为名义组建准军事民兵组织——钢盔团，朝萨尔斯裔社区泼红漆、砸橱窗。

社区巡逻队与宪兵的械斗把青石板染成锈铁色，地下印刷机的滚筒昼夜碾压着《港务税收黑幕报告》的油墨。

至于那个由其他中立国在东泽港设立的第三方调停仲裁机构？

那帮只会和稀泥、拉偏架的国际专员，完全是在火上浇油。

“这群萨尔斯鬣狗三个月前搞出的《超凡登记条例》，就是对我们这些普尔思裔的压迫！”

这时嘶哑的男声有些激动：“他们想将我们祖传的密传手札也登记造册！”

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咒骂萨尔斯，把一场正经的秘密聚会给搞成了诉苦大会，浓浓的怨气冲天。

‘啧...这么牛逼......’

林恩藏在兜帽下的眉头微挑。

他成为超凡者不过数日，只知道东泽港普尔思裔与萨尔斯裔矛盾尖锐。

还真不知道这个《超凡登记条例》——连民间普尔思裔超凡者的密传都要登记。

不过细一想，又觉得其实并不过分。

这相当于是萨尔斯公国想要想要垄断东泽港民间超凡者人才，招揽野生的超凡者。

若只是登记修炼的密传介绍信息，那也不算什么。

毕竟官方招聘公务员都要查户口。

而招揽超凡者到自己麾下，当然也要弄清楚对方有什么能力，晋升仪式是什么样的等等，才好去制定相关培养方案。

不然连晋升仪式是什么都不肯透露，组织又要怎么去帮你准备相关资源？

只不过对于那些普尔思裔的超凡者来说，这就有点那个啥了。

毕竟两个群体之间的尖锐矛盾杵在那里。

也难怪这四个合法公民会穿的一身黑，在深夜里来到这个阴暗的小巷进行一场秘密的聚会。

“咳咳......”就在这时，稳重男声打断其他三人的谩骂，“正事要紧，至于这位先生...”

四道兜帽齐刷刷转向林恩，让他赶紧高举双手后退半步：“我、我就是个卖灵性食物的超凡厨师！”

他嗓音抖得如同漏气的蒸汽阀：“平时只在下水道里的超凡集市摆摊，绝对没干过违法的勾当！”

四道目光狐疑的望着林恩，黑袍布料摩擦出细碎声响，一起压低了嗓音开始讨论。

“能信任这家伙吗？”

“他是个超凡厨师，这可是好手艺，可以让他加入......”

“不，让一个陌生人加入太危险了！”

“可是这家伙看着就是个菜鸟，也不像是什么危险的犯罪分子......”

而林恩听到他们的讨论，也适时让自身暗红灵性震颤着展现出部分。

“我...我上个月才觉醒，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而且我也是普尔思人！”

四人纷纷灵性凝聚双眼观察了一下，发现污染程度轻微几乎没有，灵性总量与刚觉醒不到一个月的接触阶菜鸟相当。

林恩实际成为超凡者仅数天时间，之前新生仪式后，灵性总量一下子翻倍。

展露的暗红色灵性，如初学者的火苗般微弱跳动，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刚就职不到一个月的样子。

女学生的兜帽突然前倾半寸：“暗红灵性带着鲜牛肉的腥气，铁证如山是始祖路径......”

“够了！”稳重男声立刻截断了她的话头，“不要随便窥探他人隐私！”

“但他之前都说了自己是个超凡厨师，”女子袖口的甩了甩，发了句牢骚，“只有始祖路径会去当厨师，其他路径一般都是炼制魔药！”

“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讨论了几句后，四人又重新将兜帽转向林恩。

“所以...”林恩适时让嗓音渗出青涩的颤音，“...我能入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