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管事大人

外门大厅，气氛有点微妙。

李尘刚踏进门槛，就感觉一股不太友善的目光嗖嗖嗖射过来，像极了过年回家，七大姑八大姨审视的眼神，粘人又窒息。

抬头一看，嚯，好家伙，正前方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方面大耳，国字脸，眉宇间一股子“我是领导”的威严，正襟危坐，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个洞。

男人身穿天剑宗外门管事制服，修为波动嘛……李尘默默感知了一下，嗯，练气之上，但不多，也就筑基初期的样子，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张管事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成功吸引了全场目光，也打断了李尘的内心吐槽。

“你就是李尘？”张管事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在审问犯人。

李尘心头一乐，哟，这台词，够霸总，够反派，味儿对了！他赶紧收起心中玩闹的心思，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拱手道：“弟子李尘，见过张管事。”

“嗯。”张管事鼻孔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回应，眼神依旧犀利，上下扫视李尘，仿佛要将他看穿，“寒潭思过，滋味如何啊？”

来了来了，正题来了！李尘心中暗笑。

脸上却露出劫后余生的后怕，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别提了，管事大人，那寒潭，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差点没把我小命交代在那儿。”

“哦？”张管事挑了挑眉毛，眼神更加玩味，“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在寒潭里待得挺舒服的？还‘乐不思蜀’了？”

这话一出，李尘差点没绷住笑出声。乐不思蜀？谁传出去的？张老头？这老头，嘴上说着不管，背地里吃瓜吃得飞起啊！

他赶紧调整表情：“管事大人，您听谁说的啊？寒潭那地方，哪敢说舒服啊？肯定是谣言，绝对是谣言！”

“谣言？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在寒潭里泡了一炷香的时间，出来的时候，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丝毫没有受寒的样子，反倒是……意犹未尽？”

我去，这老头观察得还挺仔细！李尘心中暗暗啧舌，表面上却依旧装傻充愣。

他原本以为，这小子被自己这么一诈，肯定会露出马脚，要么是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要么是恼羞成怒，破口大骂，结果呢？

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一张嘴叭叭叭，愣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简直比他还像管事！

“哼！”张管事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李尘，你可知欺骗管事，是什么罪过？”

“冤枉啊，管事大人！”李尘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弟子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天地良心可鉴啊！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弟子天打雷劈，出门被石头绊倒，喝凉水都塞牙缝！”

好家伙，这诅咒，够狠！张管事嘴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小子，还挺会玩梗？喝凉水塞牙缝都出来了，搁这儿玩谐音梗呢？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悦，语气依旧冰冷：“行了，别演戏了，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

“管事大人，您这话说的，您要是不信，可以找张师伯问问，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总不会说谎吧？”

搬出张老头？这小子，还挺会借势！张管事心中冷笑，这张老头，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谁的面子都不给，让他去问张老头，岂不是自讨没趣？

不过，这小子既然敢搬出张老头，难道……真的没什么问题？

张管事心中开始动摇，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这小子，只是个普通的练气一层弟子，能在寒潭里扛过一炷香的时间，虽然有点奇怪，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毕竟，这天底下，总有一些天赋异禀的怪胎，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我听说，你入门半年，至今还是练气一层，连入门都算不上，简直是废物一个！”

来了来了，经典台词来了！李尘心中狂喜，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羞愧，一丝难堪，一丝……摆烂？

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管事大人，您说得对，弟子资质愚钝，确实是废物一个，让您失望了。”

废物？还挺有自知之明？张管事一愣，原本准备好的一箩筐嘲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

“罢了！废物就是废物，多说无益，滚吧！以后没事别来我这里碍眼！”张管事摆了摆手。

他总感觉，这李尘，绝对有问题！

李尘一口气跑出老远，确定张管事没有追上来，这才停下脚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好险好险，差点就露馅了！”他拍了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张管事？筑基初期？就这？”李尘撇了撇嘴，一脸不屑，“还想套路我？嫩了点吧！”

他早就看穿了张管事的小心思，无非就是看他寒潭表现异常，怀疑他有什么背景，想敲打敲打他，试探试探他。

可惜，他李尘是谁？

“呵呵，想调查我？随便你查！”李尘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查，查不出东西算我输！”

当然，前提是别查到他身怀惰骨的秘密，否则……

李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丝警惕，一丝……期待？

“张管事啊张管事，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步伐轻快，心情愉悦。

“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好呢？”他摸着下巴，开始思考下一个“乐子”计划。

嗯……要不，再去寒潭泡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