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归家
- 灾变纪元:近战术士的逆袭人生
- 套泳圈的鹅鹅鹅
- 3682字
- 2025-02-05 11:52:12
黑发青年突兀出现,当即打破了张煜刚刚建立的优势。
顺着左毅豪挥手的劲道后撤几步,张煜半倚着天台护栏,背过手暗暗揉搓小臂,
‘云手八式还是不够熟练…’
黑发青年的速度很快,但似乎非常克制,像是单纯拉架,
而楼梯边那个金发女人依旧没任何动作。
张煜默默算了算时间,只好退求其次。
他藏在身后的拳头暗暗握紧,眼见左毅豪在黑发青年的劝说下逐渐冷静,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你这上了大学…”
见引起对面注意,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还跟高中时一样废物?身体机能高我两级,居然还需要别人帮忙。”
“呵——”
说罢,张煜抿嘴、仰头,眯起眼睛瞥着前方。
对面,左毅豪已经平稳下来的呼吸再次粗重,体内气血奔走,
“又是这眼神!”
虽然他比张煜高半个头,但此刻那道身影仿佛在不断拔高,他的思绪再次回到高中第一次年级测验那天…
在张煜手下,他一回合都没撑过,当时张煜就是这样的神情,高高在上。
那道身影就像不可逾越之墙横在他面前。
三年后,明明自己体能高于他,为什么还是会败?
妹妹惨死的愤恨,被轻视的屈辱,在此刻不断交织、缠绕。
左毅豪一把将黑发青年推开,抬手拨动左手的护腕。
随着左毅豪的动作,他身侧凭空出现一道黑线,随后空间发生扭曲,看起来就像被拉伸的保鲜膜。
左毅豪探手从扭曲的空间中抽出一柄冒着淡蓝荧光的长剑迈步上前。
却不想,他手中长剑忽然光泽暴涨,荧光悉数冲向高空,眨眼间长剑成了锈迹斑斑的破铁条。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任何表示的金发女人突然冷哼出声:
“左毅豪,我陪你来出口气,但没答应陪你反叛。
“不想毕业可别连累我,走了,你们随意,蠢货。”
说罢,金发女人利落转身离开天台,咔哒咔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玛姬这话没得反驳,这里可是城内,你太冲动了。”
黑发青年说到这,拍了拍左毅豪的肩膀,暗示他看看身后。
接着摇摇头快步朝名叫玛姬的女人追去。
左毅豪冲昏的脑子立马惊醒,后背猛的发凉,顾不上因防护阵法排斥而毁坏的武器,缓缓转身。
这才发现天台外不知何时,多出来个人,再一看,正是嘉元城议会成员之一,丰秉贤。
见对方一动不动站在天台外沿,左毅豪知道,今天的事,他栽了。
虽然没有对他人造成实质性伤害,但导师的责罚肯定是逃不掉了。
他浑身僵硬紧绷,丢掉已是废品的长剑,冲板着脸的丰秉贤低头问好,见对方不回应,也不敢多话,径直走下天台。
看到几人离开,张煜垮下身子,心里空落落的,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真可惜,差一点就彻底阴到了。’
刚才出言相讥,见左毅豪这么彪,还蛮开心,单挑嘛,又是城里,在使不出一阶战技的情况下,他完全有信心周旋到治安人员赶来。
左毅豪掏出武器的瞬间,他都差点绷不住要笑场了。
要知道,人类互助联盟明令禁止觉醒者在城内动武,更何况是拿出对无感者有害的附魔武器。
张煜整理好凌乱的送餐员制服,朝一旁的丰秉贤打起招呼:
“丰部长,治安巡逻这种事你也负责啊?唔那个…多谢。”
这丰秉贤算是张煜的恩人。
由于灾变后人口凋零,有生育能力的女性受到诸多保护,
三年前的案子本身就很受瞩目,一审结束,受害女孩又身死当场,更加引起了全人联各城的广泛关注。
多方施压下,当时任职司法部的丰秉贤依旧以证据不足和司法公正为由帮张煜说话。
虽说最终还是判了三年,但总好过死刑不是?
张煜默默记着这份情,对这位办事公正的国字脸大叔很有好感,于是堆起笑脸道了声谢。
丰秉贤确认其他人都已离开,无声越过天台围栏,走下站立的圆盘状载具开口:
“你们几个在城区来回跑窜,想不注意都难。”
说话间,丰秉贤来到张煜跟前,短暂沉默一瞬,接着说道:
“另外,现在我负责城防司,你这种人也是我重点关注对象。”
“呃,负责城防?”张煜不禁乍舌,从司法部到城防司,这不降级了嘛。
丰秉贤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轻咳一声说道:
“你刚刚那套功法是灾变前的太极劲吧,居然用在了实战中,确实天赋很高。”
丰秉贤抬手制止张煜回答,常年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笑意,
“刚开始我看你找工作不怎么顺利,一度担心你再次走入歧途,后面两天观察下来,你确实在努力生活。”
张煜撇过脸小声纠正道:“活着。”
丰秉贤一怔,垂下眼帘,转而岔开话题:
“城防司从明天起,会大量招收无感者出城做采集工作,你底子并不比那些D级赏金游侠差,只是没有资格证罢了。
我可以安排一队无感者交给你带,收入总比你送餐高。”
张煜见丰秉贤神情严肃但眼底清明,嘴唇开合数次,终究还是说道:
“丰部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才出来三天,很多事都还没适应,容我回去再考虑考虑行吗?”
张煜知道丰秉贤如今处境恐怕不是很好,如果再给自己开后门…
他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真要出城打工他也更倾向走正常途径。
听着张煜婉拒的话语,丰秉贤高扬着眉毛有些惊讶,缓过神轻笑出声:
“自尊心还挺强,那行吧,如果想通了就去东城门找我。”
丰秉贤说完不再逗留,踏上形似井盖的圆盘载具,双脚轻点,一股从下方阵法中产生的排斥力便将其推上半空。
再次瞧了张煜一眼,加速飞向城区。
六月晚风仍带凉意,张煜紧了紧外套衣领。
直到夜幕中看不见离去的身影,才嘟囔着朝楼下走去,
“云手八式确实好用,可惜陈老师不在了,剩下还有几式没教呢…等缓过这阵,得遵守承诺去看看他孙子。”
离开主体还算完好,内里却四处透风的旧大楼,原路返回,渐渐街道两旁出现了零星灯火。
住在这种边缘地带的通常都是才来嘉元城不久的难民。
城镇虽然提供一定生存保障,但一切都是有代价的,需要工作赚取人联币,再缴纳房租水电等费用。
无感者几乎存不下积蓄,当然,低级觉醒者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张煜一直觉得如今世界和老人们口中说的灾变前,没两样。
胡同两旁连灯都不舍得点的住户,不少都在摸黑交谈解闷,
说的大多全是关于明天东城门招工的事宜,张煜一路断断续续听下来发现,
这事居然还是丰秉贤牵头搞的,心中不免疑惑,发动无感者这事似乎也就刚建城那会做过。
疑惑归疑惑,但钱还是要挣的,
张煜打算明早自己去东城门看看。
按照记忆在一处墙角捡回送餐的保温箱,张煜穿过外围住宅区回到城中心。
绕过广泉酒家大门,去往员工通道。
张煜敷衍着周围搭话的女同事,一门心思考虑着该怎么跟经理解释餐费的事。
最后左毅豪那餐没给钱,但很快他发现,不用考虑了…
“我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留你工作,你就这么办事的?”
张煜一阵恍惚,他本以为是自己的诚意足够打动人,
‘原来是老妈…’
面前,半头白发的干瘦经理继续叫嚷:
“人家霄汉书院来这边办事,就给人留这么个印象?你你你赶紧把衣服脱了,我这供不起你。”
张煜听到霄汉书院四个字,已经明白这单客诉多半是左毅豪的报复之举。
他心里也打算明早出城找工作,这城内终究还是对刑满释放人员有着偏见,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脱下印有“广泉酒家”四个字的明黄外套拎在手中,张煜直视经理开口:
“开除我当然可以,但工钱还是要算的。”
“你还有脸要钱?你做错事在先,没让你倒给我钱就不错了…”
张煜随意拦下经理指向他的手臂,态度强硬:
“一码归一码,我付出一天劳动就应该得到一天报酬。”
张煜有些不耐,将手中外套丢在木桌上,转身说道:
“我也不跟你扯皮了,我这就去审判所。”
经理见张煜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稍稍衡量得失,上前拉住张煜,
“你这小子,百十来块还要闹到审判所?算了算了,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别丢这个人了。”
说罢拿出刚才张煜上缴的餐费,从中抽出五张,共一百人联币,晃了晃,
“呐,拿好。”
张煜接过钱,紧紧攥起手心,头也不回的离开广泉酒家。
回到家附近,把欠的水费补上后,发现老妈还没回来,他披了一件旧外套来到街口,
目光不由望向街对面两层联排小楼,其中亮着灯的那栋,是他无比熟悉的“家”
——曾经的家。
出狱这三天,张煜总看见老妈从厂子挑水回家,这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老妈管理这片街道的情景,
那时,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生活总算过得去,不像现在…
坐牢的事,老妈不怪他,但张煜内心的愧疚却是与日俱增,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犯事还会连累家人。
基于此,对金钱的渴望,随着面试碰壁,不断膨胀,甚至盖过了曾经那可笑的自尊心。
一路胡思乱想的来到服装厂大门,平时早就该下班的服装厂,今天却是传出阵阵机器的轰鸣声。
‘现在人口凋零,大多还是穷人,服装厂怎么突然这么忙?’
很快,工厂大门旁的阴影中,歪歪扭扭走出一个男人。
张煜抬眼看去,来人之所以走路姿势诡异,是因为双腿一长一短。
不过虽然姿是怪异,速度却着实跟慢沾不上边。
从服装判断,应该是服装厂保卫科的人,见这人满脸狐疑的打量自己,
张煜走上前说道:
“大叔,我是姚欣的儿子,这么晚了我妈还没回家,所以过来接她。”
“哦…”男人恍然颔首,“明天不是城防司要招工嘛,要防护服,大厂那边干不完,匀了点过来,加班呢。”
张煜陪笑,“城防司还真是高调,曼城皆知了。”
和眼前这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陆续有人从大门走出,张煜也在人群中发现了老妈,姚欣。
虽然穿着普通,且没有悉心打扮,年纪也过了40,但在张煜看来,老妈仍旧是灰暗人群中,那一抹明艳的红。
“妈——”
张煜告别保卫科的人,小跑上前拦住准备去水房的母亲。
“妈,家里水费我交上了,你就别挑水了。”
姚欣听到水费已交,眼底柔光顿了顿,随即恢复正常,任由张煜抢过她手里的塑料桶,含笑说道:
“第一天就发工资了?正好今天厂里也是当场发加班费,妈给你买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