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师傅在

此时的老虎已经不能算的上一只动物。

而更像是一团血肉混合物，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行动。

换作正常老虎，先前削去那大半身体已经足以毙命。

但是眼前的独眼虎，即使头颅破烂不堪，内脏拖拉在体外，却依旧保持着生命。

在被扑倒后，小雀儿反应也非常迅速，双手横握住长剑，挡在面前。

独眼虎一口狠狠的咬在了长剑上，二者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独眼虎到底是被削去了大半头颅和身体。

一张腥臭虎口也只剩下一小半，所剩下的两只虎爪也要用来保持平衡，勉强站立。

不然小雀儿这个年纪的幼童，又怎能在它面前走过一个照面。

不论如何，小雀儿终究是年纪过小，身体孱弱，在僵持中慢慢落入下风。

胡同口的林墨，眼见虎口慢慢挨近小雀儿喉咙，只得发出一声叹息。

正欲出手，不料异变突发。

小雀儿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流淌的发臭虎头离自己越来越近。

手臂却是逐渐发酸，掌中的横握长剑也刺进手掌，鲜血直流。

正当快要力竭时，小雀儿的眼中一抹金色流光闪过。

他看清楚了，此时应该如何破局！

先天神通！林墨猛的发现，一道神通的气息从小雀儿的身上传了出来。

“竟然是先天神通，你小子不踏上修炼之路都说不过去。”

林墨在这个时候下定了决心要收小雀儿为徒。

因为有先天神通的存在，即使他不带小雀儿踏入修炼之路，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发现这块璞玉，并带他修炼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带在自己身边，林墨自信，这整个天下，没几人能给小雀儿更好的修炼条件了。

身躯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力量，小雀儿狠狠咬牙，用力将虎头往左边一带，并顺势从虎嘴里抽出锋利长剑。

正如他所想所见，独眼虎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独眼虎的虎口咬到小雀儿的左肩膀的时候，一股剧痛从身体左侧传来，小雀儿口中发出凄惨的怒吼。

但是左臂依旧狠狠的勒住独眼虎的脖子，不肯放松。

同时右手持剑，一剑狠狠的向着独眼虎的脑袋捅去。

第一次用剑捅生物的感觉并不是太好，小雀儿只感觉自己手中的长剑像捅进了一块充满杂质的豆腐块里，滑腻，阻塞。

顺着虎头上的伤口将剑捅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力，但是那令人作呕的鲜血喷了小雀儿一脸。

感受到剧痛的独眼虎并未放开虎嘴，而是加重了力度，仅剩的一条前腿和后腿，也不停想往小雀儿身上蹬。

小雀儿死死的藏在虎躯下躲避着来自虎爪的袭击。

左臂圈着虎头，听着左肩膀传来嘎嘣的骨裂声，他口中的惨叫更加强烈，右手的动作却也没有停止。

长剑在虎头里拼命搅动，少年凄惨的叫声在充满死亡气息的村落里回荡。

片刻后，小雀儿和独眼虎都停止了动作。

沉重的虎尸压在小雀儿身上，浑身鲜血的小雀儿不知是死是活。

目睹了全过程的林墨也不禁为之动容，他早已将这个少年当成了自己的亲传弟子。

现在看来，不仅天赋上佳，心态更是上上佳。

快步走进胡同，林墨一脚就将小雀儿身上的虎尸踢开，开始照料他的伤势。

而小雀儿手中的长剑在此时却是不停的抖动，它是在抗议林墨私自靠近小雀儿。

林墨没好气的轻敲了一下剑身，轻骂：“没良心的，你这么快就认主，护主上了？老子这是在救他。”

长剑知我意像是听懂了一样，这才安静了下来。

轻柔的灵力渡进小雀儿的身体，一位先天强者的照料下，小雀儿的伤势很快就好转，受伤的左肩骨头也在缓慢愈合。

幽幽转醒的小雀儿下意识的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知我意，他莫名的有种和手中剑心意相通的感觉。

就在刚刚剑刺入掌心的时候，长剑知我意就认可了这位充满血性的少年。

等到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林墨后，他才松开了手。

“放轻松，放轻松，没事了。”林墨轻声的安慰道。

小雀儿从地上坐起，迷茫的望着周遭的一切，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他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道：

“大家...都走了，虽然都说小麻雀讨厌，会偷吃庄稼，可是小麻雀每一年都活的好好的，每一年都有吃的，即使在最冷的冬天，小麻雀也没有冻死。”

“卖菜的王姨很凶，会骂我是讨人厌的小麻雀，但她每天都会给我留菜，说是卖不完的，丢了可惜了。”

“裁缝店的李叔，会让我去帮工，会用多余的布料给我缝制过冬的衣服。”

“酒铺的张爷爷，会好心的让我去他家吃饭，会教我做酒。”

“学堂的毛先生，就算我没钱交学费，溜进去偷偷听课也不会赶我走。”

“还有...还有...”说着说着，小雀儿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打湿了地面。

短短的几句话，就匆匆的概括了小雀儿过去八年的生活。

“大...家都是顶好的人，还会教育自己的孩子不欺负我，都是因为有他们，小雀儿才能好好的平安长大。”

此时的小雀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即使他刚刚很是勇敢的向着恶虎挥剑，但他依旧是一个小孩，在人生第一次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任然是很难接受。

林墨蹲了下去，没有丝毫嫌弃的将浑身血迹的小雀儿拥入了怀中。

耳边已经能传来少年无助的哭喊：

“大家都走了，我...没有家了...”

林墨轻拍着小雀儿的后背，为他顺着气，说道：

“没事的，没事的，有师傅在的。”

小雀儿的哭声在此时顿住了。

然后试探性的搂住了林墨的脖子，感受到林墨没有丝毫抗拒后，小雀儿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在温暖的怀抱中，小雀儿的哭声更大了。

“好了，好了，以后，有师傅在的地方，就有家！”林墨掷地有声。

小雀儿平复了心情后，在林墨的耳边轻声喊道：“师傅？”

林墨揉了揉小雀儿的头，应和道：

“师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