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去戛纳你打算带着谁一起啊？”半小时后，俞妃鸿趴在顾晨胸膛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问道。
“我，你，高媛媛，赵小钉。”
“我在你旁边躺着呢，你还要带她去？！”
顾晨笑嘻嘻开玩笑道：“那你不想去的话，也可以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她女二号都要去，我女主角不去岂不是净让她出风头了。”
“放心，忘不了你，新片给你留着呢。”
“王常田那边把《中国娱乐报道》卖给沪上电视台文艺频道了，前天首播数据和市民反馈出来后，他们领导很满意，已经催我们快点录制后续的节目了，你这两天抽空去公司一趟，跟严宽一起把节目录出来吧。”
“我没录过这种节目呀。”
“谍战片你就演过了？既然你不想尝试新……”
“我怎么就不想尝试了？这俩月跟你尝试的新东西还少吗……”俞妃鸿哼哼唧唧，白了顾晨一眼。
“我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录嘛。”
“你都当了快两年老师了，能不能成熟一点，别跟个小女孩似的黏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叫媛媛的小女孩天天粘着你你都不烦，这会儿觉得我年龄大了，嫌我烦了是吧？”
顾晨捂住她的嘴：“录，陪你一起录行了吧。”
俞妃鸿也不躲，笑吟吟吐着舌头，点着顾晨的胸部，把它当玩具玩。
“新片你打算自己投资吗？”
“嗯，自己投，你要感兴趣也可以投。”
“哼，就你给我那点片酬，我拿什么投，估计10%的份额都占不到，你直接拿去投资就好啦，到时候记得给我送礼物就行。”
“哟哟哟，俞老师这么大方啊。”
“当然！你要新片给我的角色好，我更大方！”
“空口无凭，请用实操证明。”
“今天不行了……”
“小趴菜。”
接下来的日子，顾晨过得还算悠闲。
今天陪着俞妃鸿录《中国娱乐报道》。
明天就陪着高媛媛录，兴致来了，还会再次出境，为她所说的话做一番佐证。
今天跟芦苇在公司激情讨论。
聊《风声》该怎么改，让他别因为是商业片就放松，要只看剧本就体现出当时的那种社会氛围，人们的精神与信仰。
尤其是武田审问李宁玉等重头戏，别因为尺度问题挡着，就写得太弱。
哪怕到时候删减，在香江上映的时长跟内地不一样，也要保证足够真实、足够有料。
反正DVD市场足够大，他们还可以“主动盗版”，利润未必就比票房分成小。
明天就跟远在香江的于华打电话。
告诉他《寄生虫》的金大叔一角，自己刚刚跟梁佳辉通过气，他非常喜欢这个故事，答应给自己半年档期，不会接别的戏，男主角照着他写就好。
富豪王总要写得温文尔雅，体现出“因为有钱，所以善良，而不是因为善良，所以有钱”的行为逻辑。
但又要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他对穷人，对经常在夏天还坐地铁、坐公交的人的疏离，和对此类人身上味道的嫌弃。
等过两天到戛纳，会努力说服张国容出演，可以先照着他写。
在1996年去戛纳，比去柏林还要折腾。
寄过去的拷贝已经到了，但顾晨还带着高媛媛等人在路上折腾，京城→沪上，沪上→香江，香江→巴黎，巴黎→尼斯，最后才从尼斯坐车到戛纳。
但比起柏林，戛纳的景色要好一些。
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举办的五月，是这座海滨小城最热闹的一个月份，但远没到几十年后每一处景点都人挤人的程度。
海风吹拂着，跟着恋人一起在沙滩上漫步，别提多爽了。
“直升机上下来的那个人是谁啊，他很有名吗？”高媛媛捅了捅顾晨的胳膊。
顾晨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虽然压根看不到脸，但今年这么风光的，只有一个人，并且旁边还有大大的电影海报呢，根本不可能认错。
他笑道：“上面不是写着的吗？汤姆·克鲁斯。”
“他是好莱坞年轻一代里最出名的演员之一，刚刚从偶像派转到实力派赛道没几年，这次是他第一次当制片人。”
“他多大啊？”高媛媛又开启了好奇宝宝模式。
“六十年代初出生的，差不多三十五了吧。”
高媛媛嘻嘻一笑，抓着顾晨的胳膊晃来晃去：“那都是叔叔辈了，没有我家的顾晨导演你厉害。”
“别晃了，再晃我都被你晃散架了。”
“我就只是晃晃胳膊而已，昨天那个老女人那么晃你，你都没说她。”
顾晨单手捏住高媛媛的下巴，假装质问道：“你偷听啊？”
“我……”高媛媛把头偏向一边，“我只是渴了，起床找水喝，不小心听到的。”
“嗯嗯，我相信你。”顾晨一脸“我就静静看着你说谎”的表情。
“谁让你们声音那么大，吵到我睡觉的。”
“嗯嗯，我们声音大，大到某人站在卧室门口，侧着耳朵听。”
“你看到我了？”高媛媛低下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没有，我就随便一说，你还真趴在门上听啊。”
“没有！我开玩笑的！”见顾晨呵呵笑着，继续用那个表情看着她，高媛媛一再解释，“我真没有嘛~”
顾晨拉着她的手，让她靠近一点，在她耳边低语道：“有也没事，等过几天我们让她在外面听墙角。”
话语顺着海风，在空中飘荡。
“呸，谁要让她听……”
出现这种情况，也不能全怪高媛媛。
戛纳举办电影节期间，电影人、媒体人、资深影迷、粉丝们蜂拥而至，普通酒店都会涨价两三倍。
那些官方合作的五星级酒店本就昂贵，在此期间就更更贵了。
海景房一天三千美元都是常态，顶层的豪华套房一天更是可以飙到上万美元。
但大明星还没办法不住，不然光是狂热的粉丝、疯狂的狗仔，就够他们吃一壶的。
一些皮包公司，忽悠男女演员、新人导演的“制片人”，也会住在这里，假装自己是某某电影公司的大咖，看能否趁机捞一把大的，每年都会有雏吃亏。
尤其是阿汤哥、小李子等巨星都住过的马丁内斯酒店，更是戛纳酒店top1，你不在那露个面，连买家都见不到。
最低也得住在2000美元一天的卡尔顿洲际，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制片人？说出去又有谁信？
像好莱坞六大这种级别，以及预计新片要入围戛纳的大导演、大明星，更是会提前一年预定房间。
顾晨他们住的酒店虽然不至于那么贵，但也要1500美元一晚。
人生路不熟，英语又不好，高媛媛不敢自己住，顾晨便只好带着她和俞妃鸿住一起，开了间普通的套房。
俞妃鸿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硬着头皮答应了，但下定决心，等这小姑娘以后考到北电了，一定要督促她好好学习英语，不然考试就不让她过！
顾晨原本想让赵小钉也在这住来着，但主城区酒店就没有便宜的，十来天下来，他的摄影费都不够付机票、酒店的，也不好意思让顾晨过于破费，便主动去了周边小镇。
跟他一样穷的影人有很多，欧美独立电影人、亚洲电影人普遍选择住在戛纳周边。
比如侯小贤这时候就带着《再见南国，南国》剧组住在郊区，每天坐火车往返，两人还顺路，也算是让赵小钉有个伴，不至于太过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