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
我听了这个故事,眉头微皱,心中更是不平。
我在青牛婆婆家中看到的那些无名古籍中,分明白纸黑字的写过,婴儿成鬼,是天下少见之悲。
这个婴孩,多半是夭折,或者被谋杀的。
而且,还是被人在唾弃中,鄙夷中被草草埋葬,才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如果这是是真的,这鬼婴甚至已经强大到能够远离宋家,引发事故了,它怀有的怨气,到底多么强大?
“柳梦秋,宋谦曾今失去过孩子么?”
“这话你可别乱说,宋家从来都只有小姐这一个千金。”
那,为什么宋家会有鬼婴?
这种幼小生灵成鬼,还有两种情况。
首先,是它本身就拥有宋家血脉,纵然这山庄巨大,但在此地住得最久的,就是宋家一家三口。
他们在此地留下的气息根深蒂固,若是鬼婴真的是宋家血脉,它就可以借此留存于宋家领地。
第二种,这鬼婴,是某个极其仇恨宋家,甚至不惜亲手将自己刚出世的孩子抹杀,制成鬼婴的丧病之徒。
这种情况下,只要这人信物留在宋家,宋家就一日不得安宁,还会很快就发生血光之灾。
这男人扶了秋千一把,随后全家惨死这是血光之灾不假。
但并非是宋家的血光之灾,第二种情况鬼婴会主动报复宋家,极少错杀他人。
这么算下来,只可能是宋家夭折了一个婴儿,而且就葬在山庄附近。
“山庄里有没有祠堂,家族墓地这类地方?”
“没,没有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没几户人家会这么搞吧?”
王姐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奇怪的回答了一句。
如果是夭折,虽然悲痛,但毕竟会送进墓地,好生安葬。
可宋家山庄中没有墓地,鬼婴却在这里。
只能是最后一种情况了,宋家宋谦,柳梦秋,曾今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一个血脉,草草葬于山庄某处。
我并不说话,现在手上没有实证,我也不能一锤定音的做判断。
但这种几乎没有给我其他解释的唯一可能性,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宋南烟感觉是懂点风水的,那么她经常忙到在公司睡,究竟是真的忙,还是想逃避什么呢?
“就在这停吧。”
我招呼王姐停在罗虎山一处小道下,下了车,长叹一口气。
宋家的这摊浑水你是不是真的要闯?
回想起宋南烟托王姐问我的这句话,现在心里多少有些复杂。
“王姐,单身么?”
“干,干嘛?”
“单身就好办,搞个菩萨像挂着就行,要是有伴侣,出门前最好再洗个澡再来上班。”
听我这么一说,王姐的脸色一白。
手指伸入领口,掏出来的还正好就是一尊木雕菩萨像。
“宋小姐的堪舆之术,神鬼之学,有点门道。”
我自然猜出谁叫她戴这玩意的,轻笑一声,转头向着山上出发。
宋谦,柳梦秋身上,可没带这东西。
宋南烟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现在还未见到人家的庐山真面目,我也不好妄加批判,但老实讲,还好我本来也只是想走个过场,不至于害了人家小姑娘的性命,现在看来……这女人我可能真的拿捏不住。
从小到大,人际交往,勾心斗角就是我的弱项。
之所以能看出点门道,也是被排挤在角落后磨出的一些旁观者清而已。
宋谦,宋南烟,柳梦秋这一家三口,看起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这一趟,到底是救人,还是与魔共舞呢?
我不相信爷爷卦算天机,算不出这一家三口今日时局。
他挑中宋家,还叫我一定赴约,不得有误,一定有深意。
那就往下走着看吧。
此时正巧我爬到半山腰,忽然一股苦涩之味传来,霎时间呼吸不畅,呛了一口。
而王姐本来脸色煞白的跟在我后面,此时也是猛然喘不上气,竟然比我这弱病之躯还不中用,瞬间晕了过去。
连忙回身拉了一把,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放在山道旁靠好。
这山上,有邪祟异动!
我一边掏出银针,治了王姐三针,以穴位刺激她大口呼吸,免得待会憋死。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空气中的苦涩之味,另有门道。
其中一个证据就是,我和王姐暴露在外的皮肤逐渐琉璃化,变得像玻璃切面一般五彩缤纷。
起先,只是区区一指大小的变化,但现在蔓延之快,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呵,还来宋家救人呢,且不说宋家人这个状况,我连罗虎山都搞不清楚,就遭了大难。
拖着王姐逐渐僵硬的身躯,我的行动力也在飞速降低,必须要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否者这妖风的主人现身,毫无还手之力的我和她,只能束手就擒。
虽然躲起来,也最多就是延缓一下死期的到来罢了。
将王姐拖入草丛中,我盘腿一坐,正好全身被锁死,再也动惮不得。
虽然没有全身被包裹起来,但总算有两支树干挡住了我的上半身,只留下小腹位置还暴露在外。
忽然,脚掌和爪子落在石头上的微动,从山道上传来。
喀呲,喀呲。
我脑中灵光一现,终于明白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山魅!
啸风山魅立溪间,戏弄樵夫。
罗虎山与沛龙湖这种天下福地,怎么会产生山魅这种东西!?
所谓山魅,有形容它是拥有巨大身躯的鬼怪精怪,也有说就是得病的老虎之类的东西。
可从我所读的古籍上来说,这东西最贴切的形容词,是生化兵器来的。
那书里并不称呼这巨大的怪物为山魅,而是称呼一种蚂蚁,为山魅。
这种蚂蚁只有三天寿命,靠任何腐烂的动植物果腹,在短暂的三天寿命里,它们可以产生百倍于自己躯体的分泌物。而这些东西,才是造就山魅的‘灵丹妙药’。
这些分泌物,会感染山猴,老虎,任何与这些蚂蚁同处一个生态圈里的大型动物。
经过痛苦的转变之后,这些动物就与这些分泌物成为了一体,成为了一头独一无二的山魅。
而现在踩着石阶慢慢走下来的,怎么着也得是头老虎变化的山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