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凌羽的梦境骤然破碎,一阵刺耳的兽吼穿透道观腐朽的窗棂。老道士猛地掀开被褥,青铜古剑已握在手中,剑身流转的暗纹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紫光。

“是血瞳魔狼群!“老道士指尖拂过剑脊,三枚镇妖符篆凭空燃烧,“它们在等月蚀。“

话音未落,天穹骤然暗红。凌羽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面扭曲变形,左半身泛着清辉,右半身却缠绕着黑雾。第一匹魔狼撞破山门时,他体内的两股力量突然沸腾,掌心的道纹竟同时浮现太极阴阳鱼与九幽鬼面。

老道士的剑阵在狼群中撕开缺口,却见凌羽不受控地冲向狼王。少年双手按在魔狼额间,左眼金芒如炬,右眼深渊似墨。狼王发出凄厉哀嚎,精纯的妖力竟分作黑白两道光流,顺着凌羽双臂没入体内。

“阴阳噬灵体!“老道士惊骇间劈开扑来的魔狼,“原来古籍里说的混沌灵根真的存在!“

凌羽踉跄后退,体内灵力与魔气绞成漩涡。在他即将爆体而亡的刹那,怀中古籍突然浮空展开,褪色的朱砂符咒化作血色锁链,将暴走的力量强行镇压。最后一页显现出鎏金小篆——“太初混元诀“。

黎明时分,道观地砖在血泊中显现星图。老道士以狼王血激活阵法时,整座灵霄山脉都在震颤。凌羽被吸入地宫刹那,看见师父道袍下隐现的魔纹刺青。

地宫壁画上,十二尊仙魔雕像环绕混沌青莲。当凌羽触碰莲台,雕像同时睁眼,左目慈悲右目狰狞。浩如烟海的传承涌入识海,他看见上古战场里,仙帝与魔尊竟是同一人的两面。

“三千年了......“青莲中飘出的虚影抚过少年眉间,“终于等到能承受《太初混元诀》的容器。“

突然,地宫穹顶传来雷鸣般的轰鸣。数百道剑光刺穿山体,仙门旌旗上的“天枢“二字泛着寒光。为首的紫袍道人冷笑:“叛徒玄冥,交出混沌灵根!“

地宫穹顶的裂纹如蛛网蔓延,碎石簌簌坠落。凌羽被混沌青莲托举半空,十二尊仙魔雕像的眼瞳射出金银双色光柱,在他周身交织成茧。天枢剑阵劈落的瞬间,青莲虚影突然凝实,竟将万道剑气尽数吞噬。

“原来是你!“紫袍道人盯着虚影腰间的玉珏,瞳孔骤缩,“三百年前就该形神俱灭的......“

“清微掌门别来无恙?“虚影轻笑,青莲根须突然穿透山体。整座地宫轰然抬升,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幽冥裂缝。凌羽识海中《太初混元诀》自动运转,竟将地脉阴气与天枢剑气同时炼化成混沌真元。

玄冥道人身形暴涨,魔纹刺青化作锁链缠绕天枢弟子。道袍碎裂处,左胸赫然嵌着半块太极玉:“当年你们剖我道骨时,可曾想过阴阳双生体还能涅槃重生?“

###双生劫

凌羽在能量漩涡中看见记忆残片:玄冥道人三百年前被绑在诛仙柱上,天枢长老用九幽寒铁凿开他的脊椎。当那节莹白道骨被剥离时,暗室里的婴孩突然啼哭——正是被遗弃在道观前的自己。

“你本是我的道骨转世。“玄冥的声音在识海回荡,魔纹锁链与青莲根须正在融合,“但三清观三十载教化,竟让你生出独立灵智。“

混沌真元在凌羽体内凝结成黑白金丹,天穹雷云却呈现诡异的赤金双色。清微掌门捏碎本命剑丸,厉喝道:“诸天星斗阵!绝不能让阴阳混沌体大成!“

十二尊雕像突然活过来,仙魔合体的巨掌拍碎剑阵。凌羽右眼流出血泪,看见未来碎片:自己左手持青莲超度苍生,右手握魔剑屠戮仙门,而玄冥正在时间长河尽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