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已经完全把她的好脾气和耐心都耗光了。
没想到苏挽歌居然不吃这套,两个看起来都是不好惹的,尤其是那个挑染了几缕金发的高瘦男人。
没想到碰到懂的人了,苏挽歌不吃这一套,老板面露尴尬:“四十,四十行了?”
但语气还是一副她占了大便宜的意味。
“我不买了,你自己留着吧!”
她真是越想越气。
“哎,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啊,都亏本卖给你了,你怎么又不要了呢?”
“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殷泽州笑眯眯的当着他的面一刀插进小木桌里再扒出来,原本就不结实的小木桌挣扎了几下,啪的一声裂成了两半,连带着旁边的宽大木桌,也摇晃了一下,断了。
石料一下全部掉落在地,还有些砸在他脚上。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个个安静如鸡。
“二十。”
“给你!给你!”
反应过来的摊主胡乱的捡起好几块石料一股脑塞进袋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他。
苏挽歌接过袋子,数了几张纸币递给他。
“不用了不用了,这不值什么钱——”
“收了。”
殷泽州不冷不热的开口。
“哎哎哎!”
老板立马双手接过,点头哈腰的。
手里几张薄薄的纸币也成了烫手山芋和催命符。
“走吧。”
“两位慢走!”
殷泽州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等俩人的背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老板才一屁股坐地。
他脸都笑僵了,幸好他们没跟他计较。
回过神来才猛然惊觉自己真是侥幸逃过一劫。
夜晚下起了雨,细雨和风打在旧磨砂玻璃窗上。殷泽州拿出ECR,他们放在红场拍卖的桃花剑已于一小时前被匿名买家拍走,拍卖价为4540万晶币,对方当场付清全款。
抹去零头,扣除其它手续费等一系列费用,到手不到4000万。
这笔钱他和苏挽歌四六开。
他抽了支烟,屋内很暗,从外面透进的微弱光线描摹出了他的轮廓,猩红的火点时隐时现,烟雾萦绕着,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苏挽歌从外面缓缓飘进来的雾,被迫闻着室内的二手烟味道,还有毫无反应的ECR,她都被气笑了。
殷泽州是真想死了,住她隔壁大半夜不睡觉在那抽烟,好得很。
眼看着这烟雾越来越浓,躺在床上的苏挽歌丝毫不怀疑殷泽州是不是把房间点着了。
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是不是要死。”
她很暴躁。
“怎么了?”
“你大半夜不睡觉搁窗口站着干什么?这烟味呛得我睡不着觉。”
“抽烟呢。”
“信不信我抽你?”
殷泽州轻笑了一声,没说话,只是默默掐掉了手上的烟。
“实在不行你抽点好烟行不?本来被迫抽你的二手烟就烦,你抽个五晶币一大盒的劣质烟,你这就是故意谋杀!”
“心情不好,抽根烟缓缓。”
倒也不是这个,苏挽歌哪能不知道呢。
苏挽歌:“……你在那装鸡毛忧郁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进账一大笔钱。”
“那又怎么了?有钱不一定开心啊。”
“…你觉得我信吗?嘴都咧到耳后根了吧?”
“这都让你发现了,但是呢,你不懂。我不要很多很多钱,我要很多很多爱。”
苏挽歌彻底无语了:“你是不是有病?”
“好了,不逗你了,我不抽了,你也睡觉吧。”
“…神经病。”
“…懒得跟你扯,我要睡觉了,下次记得给我订个别的房间,离你远点。”
刚准备睡着,苏挽歌听见砰的一声和闷哼一声,振动大的把她的睡意全赶走了。
她这下是真清醒了。
显然隔壁的殷泽州也听到了这动静。
殷泽州从阳台翻过来,她的阳台外面的花盆碎了一地。
苏挽歌早在阳台门等着他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的往玻璃碎掉的方向靠近。
殷泽州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苏挽歌在窗外等着。
果然,门被打开的瞬间,殷泽州看到了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面孔,他愣了一下,立马跳窗想逃。
结果刚好被候在外面的苏挽歌一把撂倒在地,喜添新伤,痛的他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妈的,这少年力气怎么这么大?
手段够狠,要不是他是身负异能,又反应及时,差点就要交代在这了!
月光下,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猝不及防的闯入他的眼中。
殷泽州用脚踢他:“看什么呢!”
他回过神来,身上的剧痛传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是报警呢还是直接——”
殷泽州和苏挽歌对视了一眼。
“别报警别报警!”
他强撑着站起来:“我现在就走。”
“站住。”
苏挽歌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进去。”
厉星野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你是谁,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殷泽州坐在他正对面,目光如隼。
苏挽歌靠在墙上,漫无目的的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我叫厉星野,为了躲避追杀才不得不误闯这里,我不是坏人。”
“哪个罪犯会承认自己是罪犯?”
“还有,有目的的闯入他人住所,你管这叫误闯,嗯?”
殷泽州皮笑肉不笑。
虽然殷泽州说的话不好听,但是他能理解。
“你信我,我真不是坏人。我是从南副城区下来的,南副城区厉家,厉星野。”
殷泽州拿出ECR查了下,还真是。
“这下你们信了吧?我真不是坏人!”
“不信。”
苏挽歌冷冷的开口:“你闯入这里,动静搞得这么大,追杀你的人肯定会找到这里,间接性的把被害风险百分百转移到我身上。”
“如果我被害了,你也是杀人凶手。”
厉星野咯噔一下,张了张嘴巴。
“换句话说,如果我今天因为你所谓的误闯被杀了,厉家会保你,那我呢?”
“我一个普通人,无权无势的。”
“对不起,我真没想到这些。”
苏挽歌冷笑一声:“噢,原来是没想到,而不是没想过啊。”
厉星野急忙否认:“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厉星野已经开始内疚了,他的脸惨白惨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你放心,如果他们追过来了,我一定会——”
还没说完,他就晕过去了。
“现在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殷泽州自言自语道:“把他丢出去算了。”
苏挽歌理立即上手去拖他。
“你还真打算把他丢出去啊!”
“那不然呢?”
“南副城区厉家小少爷,如果我们见死不救,厉家知道了肯定会找上门来的。”
“那又怎么了?要是救他,万一追杀他的人找过来了,说不定我们要比他先死呢。”
“再说了,说不定他现在招惹上的仇敌比厉家还强呢?”
殷泽州:“……你说的有道理。”
但是他还在犹豫。
片刻过后。
苏挽歌把他丢到床上,去翻自己的背包。
“来搭把手。”
索性没伤到要害,但是流了这么多血,真丢出去怕是还没仇人找上来就要失血过多而死。
两人为他取出了身体里的子弹,上药包扎,还换了新的四件套,天已经快亮了。
苏挽歌打了个哈欠,去隔壁睡觉了,留下殷泽州在这边照顾他。
他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蹙,眼下淡淡的乌青和刚露碴的胡须,脖子上还有钝刀的割痕。上了药之后往外缓慢的渗着血水。
他的脸挺阔有型,五官端正,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身形挺拔,气质凌冽。
蓝黑色的短发,蓝黑色的眸子,指腹厚厚的茧和身上反复叠加覆盖的伤疤,与他的还未完全褪去稚气的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厉家世代从军,一向沉稳低调,百年来却仍在走下坡路。
作为军国唯一一个有着空中霸主海东青变异异能兽的异能者,厉星野受异能兽变异的副作用影响是远大于变异所带来的好处的。
从他身上随身携带的抑制剂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