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车之鉴

黑夜将至。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悄然隐去，夜色如墨，渐渐蔓延开来。

黄典史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忙碌了一天的公务，心中正盘算着去天香楼寻些花酒解乏，却见王时雍领着两名捕快走了进来。

“王大人，这是有何贵干？”黄典史立刻起身，冲他笑了笑。

“拿下！”

王时雍面色冷峻，只有这冰冷的二字回响在屋中。

黄典史尚未回过神来，那两名捕快便如猛虎下山般，迅疾将他反手按在桌上。

“王大人，这是有什么误会？”

黄典史心中惊慌，急忙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王时雍沉默不语，慢慢走上前，同时缓缓抽出腰间的横刀。

“没有误会。”

王时雍持刀，对着他的脖子，用力插了进去……

哗——

鲜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黄典史身前那堆刚处理完的卷宗……

“处理干净！”

王时雍甩了甩刀上的血迹，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县衙内还有多处地方正上演着相似的场景，受害者无一不是黄家之人。

当王时雍来到大堂时，便看到了顾了凡正与刘师爷交谈甚欢，二人身旁还站着宁中则、劳德诺以及他的那位老仆人。

“很好，看来华山派很重视这件事，挂职的三人都来了。”

王时雍心中暗道，随即走上前去。

王时雍走上前来。

很快，一名名捕快、衙役从四面八方涌来，迅速在几人面前列队站定。

刘师爷微微一笑，对顾了凡道：“顾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顾了凡摇了摇头，谦逊道：“我没有带队经验，还是由王大人来指挥吧。”

王时雍笑道：“经验嘛，多带两次就有了。而且这次任务，是杨大人指名全权交给顾大人的，本官也要听从大人的吩咐。”

顾了凡沉声道：“时间紧迫，我就不推辞了，出发！”

……

……

天还未黑。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盏盏油灯悉数点亮，将黄家府邸照得通明。

正厅中，五桌丰盛的饭菜已摆放就绪。

其中三桌坐的是黄家之人，而另外两桌，则坐着秦时安等重要的护院、客卿。

入席之际，黄承平仍在心中盘算着天香楼的生意，一想到这门日进斗金的生意就此拱手让人，心中不禁隐隐作痛。

“父亲无需介怀，没了天香楼，我们还有地香楼、人香楼。”一旁的长子黄肃轻声劝慰道。

黄承平叹了口气，道：“此次，洛云恐怕难逃一劫，野狼派里还是有些可用之人的，你尽量保下来。”

黄肃点头道：“父亲放心，我一直在做此事，已保住了十多个兄弟了。我将他们暂时安置在渭南那边，待风波过后，再让他们回来。”

黄承平满意地点了点头：“老大，你做得很好。”

这时，坐在一旁的黄二公子忍不住开口道：“父亲，那顾了凡不过是个华山弟子罢了，我们黄家何须如此惧怕他？五弟被杀，我们一句话都不敢说，如今连天香楼也不敢要了，我们黄家何时如此窝囊过？”

黄肃闻言，眉头紧皱：“二弟，华山派，我们惹不起的。”

黄二公子不屑道：“不就是会点武功么？依我看，那姓顾的现今不是住在玉泉院吗？我今晚便带咱家的箭队去，几轮箭雨下来，定将他射成筛子！”

黄肃低声喝道：“二弟，这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在外面乱说。你还年轻，没有见过真正的高手，那样的人，只需一个就能灭了我们家满门，而这样的人，听说华山派中有二十多个。”

黄二公子不服气道：“大哥，我不信他们还能厉害过箭队？”

黄承平打断道：“好了，老二，莫要再说了。肃儿，天香楼后续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正说话间，外面陡然传来混乱的声音。

一名护院从大门那边冲了过来：“不……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

冲我黄家来的？

黄承平皱了皱眉，起身：“时安，叫上所有的护卫、家奴，我们出去看看。”

就在片刻之后，王时雍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黄承平赶忙走上前，朝王时雍拱了拱手：“王大人，这是？”

“姓王的，天香楼都给你们了，你还想怎样？”

黄肃眉头紧锁，拉着自己那被惯坏的弟弟，示意他噤声。

王时雍一言不发，歪着头看向顾了凡。

顾了凡看了他一眼，缓步走出，一边走，一边取出一支箭矢……

拉弓，瞄准。

黄承平冷冷地盯着那支对准自己的箭，脸色阴沉得可怕，黄家众人亦是心惊胆战。

都默默地等眼前之人说话。

然而……

咻！

“啊——”

有人尖叫，满院震惊。

黄二公子倒在地上，那根箭矢洞穿了他的肺部，他试图捂住伤口，但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胸口和口中冒了出来……

顾了凡暗骂了一句：“箭法真差！”

王时雍离的近，正好听这几字，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招……

“杀！”

……

……

时间，再往前推两个时辰。

玉泉院门口，王伯和梅竹二女目送顾了凡一行人离开后，顿时忙碌了起来。

王伯连忙吩咐道：“梅剑、竹剑，快去收拾行李，我们按少爷的吩咐，赶紧走。”

梅剑回应道：“知道，重要的东西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再拿些软细就可以了。”

王伯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去牵马车过来……”

令狐冲呆立一旁，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头雾水，但他的心中却暗自窃喜：“太好了，今天好像不用读书了。”

待三人收拾好后，纷纷登上马车之际，令狐冲便被竹剑一把拎起，带进马内。

驾！

王伯坐在外面，鞭子一扬，马车便缓缓启动。

令狐冲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小竹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竹剑微微一笑：“去一个庙，在那里等少爷小姐。”

玉泉院往北十里，是华阴县中心地带。

再往北十里，有一座庙。

过了这座庙后，就有一条官道，向西，进渭南，入长安；向东，出函谷关，走洛阳。

而这座庙的名字，便是药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