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跪得太快

“为何不去报官？”

顾了凡听完缘由后，眉头微蹙，便反问道。

眼前这些跪在他身前的人，皆是华阴县的平民百姓，平日里安分守己，却受一个名叫野狼帮的帮派欺凌。

常言道，白三黑四。

太平年间，交了税钱、保护费，勉强还能度日。

但野狼派做得太过份了，收了保护费还不够，居然还干强抢民女，逼良为娼，霸占良田等恶行，为此还粘了数条人命。

其中，最惨的是一个叫马三娘的，丈夫儿子被野狼帮打死，女儿也被野狼帮帮主洛云抢走，玩腻后便卖入青楼，最后惨死。

马三娘泪流满面，哭诉道：“不敢报，他们和官府沆瀣一气，我女儿就抢走后，我丈夫上门索要被当场打死，我儿子跑去报官，官府根本就不管，而且当晚就有野狼帮的人冲进家中，将我儿子也打死了……”

顾了凡皱眉道：“你说的是真的？”

马三娘发誓道：“草民句句属实，如有虚假，不得好死！”

“官府就只知道收税，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还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还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众人纷纷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恳求。

顾了凡默默地望着这些人，都是家中有人因野狼帮或死，或伤，可以说是与野狼帮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顾了凡默默地注视着这些人，他们的家中都有人因野狼帮或死或伤，所以仇深似海。

他问：“为什么找我？”

“苏家十三口命案的事，我们都已知晓。”

“大人是华山弟子，不畏强权，这华阴县中，只有你能为我们做主了。”

“大人连黄五郎那等恶霸都敢杀，一个小小的野狼帮，自然不在话下。”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差点就将顾了凡吹得像圣人转世一样。

顾了凡沉默不语。

曾经，他一度好奇，在这《笑傲江湖》的世界中，平民百姓究竟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福威镖局，说灭就灭；

骑马的路人，说杀就杀。

有钱的小地主，有抢就抢。

原著中的只言片语，便能让人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与恶劣。

而如今。

他亲眼看到了。

真实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帮派、地主、世家、官府，每一个都是毫无人性的剥削者。

所以。

帮，还是不帮？

顾了凡沉思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怕死么？不怕的话，就跟我来……”

他之所以叹气，不是怜惜她们，而是也要利用她们。

……

……

县衙，大堂上。

县令杨之礼端坐在正上方的主位上，师爷、县尉等人分坐两侧，四周还站满了衙役，气氛肃穆。

堂上，顾了凡简单地叙述了马三娘等人的冤情，而她们正恭敬地跪在他身后。

堂下，围满了好奇百姓。

“杨大人，事情就是这样。但这只是她们的一面之词，我知道不能全信，但我又不懂查案，所以便将她们都带了过来，相信大人一定会查明真相，替她们讨回公道。”

说完。

顾了凡便走到梅剑和劳德诺身旁，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杨之礼望着这热闹的大堂，心中暗自窃喜：“想不到这些人如此愚蠢，我只是借苏家之事稍微煽动了一下，他们就报仇心切，主动去找顾了凡做主。而顾了凡也没有让我失望。”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正色道：“马三娘，你等放心，如果你等所言属实，本官必然不会放过野狼帮。”

“我等句句属实，还望大人做主。”马三娘等人齐声恳求道。

“好！”

杨之礼点了点头，随后对顾了凡说道：“洛云这人，学过几年功夫，若是有意拒捕，恐怕不好对付。顾少侠，此事既然因你而起，不如劳烦你们与赵捕头一起，将洛云等涉案人员带回来？”

“好！”

顾了凡颔首，然后转头对劳德诺道：“一起？”

劳德诺想着，他本来就是跟来看戏的，自然不会放过，便答应了。

“二位大人，请！”

赵捕头也从旁边汇合过来，还带了十多个捕快。

众人快速离开衙门，穿过了几条街，很就来到了一座宅院前，也就是野狼帮的驻地。

当当当！

一个小捕快立刻上前敲门，声音响亮。

“谁啊？”

不多时，一个青衣短帽的小厮从里面拉开大门，看到顾了凡和赵捕头等人后，他顿时躬身陪笑。

“诸位官爷，不知有何贵干？”

“滚开！”

赵捕头一脚把他踹开，然后带着众人冲了进去，遇见人，就有捕快上前控制。

“抱头，蹲下！”

顾了凡带着梅剑和劳德诺悠闲地跟着赵捕头，见他处理这些事非常有经验，便没多嘴了。

众人刚进入内院，一道阴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不知在下何时得罪了赵大人？竟然不请自来？”

顾了凡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四五岁，书生打扮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赵捕头冷冷问道：“马三娘认识么？”

洛云皱了皱眉，沉声道：“认识！”

赵捕头冷笑道：“认识就好，马三娘如今在衙门告你，请跟我走一趟吧！”

洛云淡淡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请我？”

此话一出。

洛云身后顿时涌现出三十多个人，反过来将顾了凡一行人围了起来，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赵捕头怒喝道：“姓洛的，你想造反吗？”

“造反？”洛云轻轻一笑，神情轻松：“不至于不至于，想请我去衙门，叫杨之礼和王时雍亲自来请，你一个小小的捕头，还没这资格，真当我野狼帮是吃素的？”

赵捕头脸色难看至极，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顾了凡：“大人，怎么办？”

“唉！”

顾了凡叹了口气，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

“这算是拒捕吧？”

拘捕？

听到这两个字，洛云神色骤变，失声惊道：“且慢！你……你是顾了凡，华山弟子，风清扬传人？”

顾了凡眉梢一挑，语气傲然，“是又如何？”

话音未落。

洛云竟猛地抱住脑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顾少侠，我可没拒捕，你别乱说……赵捕头，快快快，快将我绑起来……”

说着，他竟主动将双手凑到赵捕头面前，一副乖乖就擒的模样。

“……”

赵捕头一时语塞，但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喜意，能避免一场恶战，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

顾了凡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快……

——这家伙跪得太快了，坏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