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书房。

一抹阳光照射在古色古香的书房,透过雕花的窗棂,可以窥见院中翠竹摇曳,清风徐来。

室内陈设简朴而雅致,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卷轴和线装书,书页泛黄,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桌面铺着柔软的宣纸,笔架上悬挂着几支毛笔,墨砚旁摆放着几块陈年老墨,散发着淡淡的松烟香。书桌旁,一把古朴的木椅,椅背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品味与身份。

崔瑾弋伫立在桌案旁,“父亲。”

“嗯。”崔留回深深叹了口气,“朝中局势不妙,圣上让我崔家和他皇室结亲,也是把我皇室推向了保皇党一派啊。”

这周皇朝,也堪堪百年有余,也就过了四个皇帝,这位天子,才是第五位。

可突然有了先朝余孽一说,搅的朝廷动荡不安。

常言道,流水的皇室,铁打的世家。

清河崔氏,河东裴氏,陈郡谢氏,太原王氏,可真真是铁打的氏族,四大世家错综复杂。

这也是为什么崔瑾弋会成为天子门生。

“自把我送到皇城,成为天子门生,不就是推向保皇党了吗?”

崔瑾弋眸色淡淡,坐在太师椅上,她芊芊玉指拿过杯盏,亲抿一口,“我心中自有定数,父亲,现在,是……”

崔瑾弋一句话没说完,却使崔留回心中一怔,曾何几时,那个撒娇的姑娘变成如今这般冷心冷面的?

“放心,父亲会安排好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九月初九,宜。

浩浩荡荡的家族传承仪式开始。

尘封已久的祭祀楼阁重开。崔瑾弋一袭华服,她踏过铺着鎏金织锦的玄玉台阶,十二幅月华锻绣成的云肩在身后翻涌如浪。银线勾边的广袖垂落至脚踝,袖口缀着九枚浑圆的东珠,每颗都暗藏家徽纹样,随着步伐轻颤,映出细碎的冷光。

鲛绡裁就的襦裙层层叠叠,暗绣着家族历代先祖征战的图腾,金线勾勒的战火与银线缠绕的藤蔓交织,在烛光下流转出诡谲的光晕。腰间攒珠白玉带压着七条翡翠璃龙,尾端垂落的鲛绡流苏扫过石阶,仿佛将一池春水搅碎。

她头顶那座衔珠九凤冠,九只金铸凤凰口衔鸽血红宝石,尾羽由孔雀蓝的点翠铺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宛如活物振翅。额间贴的累丝金箔花钿,中央镶嵌着家族世代相传的墨色玉髓,幽光与她眼底的冷意遥相呼应。

她一步步踏上最高的溯渊庭。父亲拿着家主印,由祖叔交付于崔瑾弋。

当她抬手接过象征家主之位的玄铁令牌时,腕间十二节螭纹金镯相撞,发出清越鸣响。繁复的衣饰在这一刻全然化作无声的威压,昭示着新主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权力。

下排的一纵崔家人高呼“恭迎家主。”

这古老而又隆重的礼节也就此结束。

晚上。

“南涔,睡了吗?”

庆安郡主,也就是崔瑾弋的母亲,在崔瑾弋的执南亭外唤道。

“夫人,家主怕是就寝了,您知道的,家主自从宫中回来,就这样早睡了。”

外边的霜序劝阻道,“要不,您明儿再来?”

庆安郡主泪眼婆娑,指尖抖了抖,最终还是深深的望了一眼执南亭昏暗的室内中的一抹烛光,叹了口气,离开了。

“家主,夫人走了。”

“嗯,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