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和谭玥走到箱子前，探头向里面看，里面有很多零零散散的东西，一半肯定是拿不走了，于是每人挑了两三个东西就走了。
正当二人路过众人时，柳长青喊住了她们。
“四叶，听说你找我。”
四叶转过身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下次再见吧。”
谭玥在旁边小声地问四叶：“现在不行吗？”
“人太多了。”
于是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去到一个隐蔽的建筑物里，二人开始检查得来不易的战利品。
看来箱子里的东西也不完全有用，里面甚至有用来擦汗的毛巾、没什么用的模型枪等等。
但她们还是拿到了一些相对有用的东西，比如一个倍数高点儿的瞄准镜、消不了多少声音的消音管…
“知道这是什么吗？”谭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三个个密封的小袋子，只有手掌大小。
四叶看后顿了一下：“测试竟然还给使用这个。”
“你见过？”谭玥疑惑地问。
四叶思索了一下，这个东西在“平凡人”层级特别常见，“顶层”层级的城市运行模式则不适合生产这种东西，一旦有人在大街上玩这种东西，很容易就扰乱了公共秩序，况且这东西还有一定的威力。
四叶拿起这包东西，问道：“你想在短时间内得分吗？”
“啊？”
说走就走，谭玥跟在四叶后面，找到了之前那位高大壮实的男生。
四叶用手捻了捻地面的沙石，确定它足够碎、足够松散。
“看好了。”四叶说。
话罢，她拿起一个袋子，使出浑身力气对准那个男生面前的地上扔去，袋子落到地上，只听“砰”的一声，烟尘滚滚，瞬间阻挡了他的视线。
“什么玩意？！”男生明显吓了一下。
四叶趁烟雾未散去，冲上前去，对准了就连开四枪，有一枪很幸运地击中了要害部位。
烟雾停留地不算久，男生逐渐看清了四叶的脸，瞪起眼睛，气不打一处来，正当他想往前冲时，“砰——”男生的眼前再次烟雾四起，还有沙土进了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停下，如今视野受阻，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谭玥也上前开了几枪，在烟雾即将散去时，二人点到为止，跑开了。
等男生再次睁眼，二人已经消失了，他气到发抖，内心不断将二人的样子印刻在心里，势必要报这个仇。
谭玥有些担忧地说：“那个男生被我们戏耍了两次，只怕会结仇啊。”
四叶对与人结仇这种事可太熟悉了，甚至有些不屑一顾。
“他在这种类型的测试里是弱者，不能动手打人这条规则束缚了他，不仅没有稍加注意，反倒在这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他这回还算幸运，没有被一群人围着，要是同样的场景换作是别人，他们接下来的做法不会和我差太多的。”
“你的意思是？”
“最后十五分钟，他会有很多次结仇的机会。”四叶不痛不痒地说。
测试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很快就到了最后的十五分钟…
四叶独自出发去寻找柳长青，为了避免因战斗而耽误，她选择绕开人群，可是这么大一个场地，柳长青会在哪呢？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多想，以柳长青的性格，他会在那个铁箱子的位置等着，毕竟整场测试里二人只在那里见过面。
“果然…”柳长青倚靠着墙壁，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四叶，“我与你果然是一样的人呐。”
“‘一样’二字的标准可不是这么评判的。”
柳长青露出他招牌的微笑，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布兰奇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她现在怎么样了？”四叶眼神冷了冷，语气里带了些质问。
柳长青弯下腰，低头直视着四叶的双眼，笑容依旧。
这两双眼睛都很奇怪…柳长青发现四叶眼神同样让人看不透，里面有着极其复杂和矛盾的情绪；四叶则从柳长青的眼睛里感受到了威胁与窥视。
威胁是此刻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窥视呢？似乎出现在很久之前。
“请回答我的问题。”四叶神情严肃。
“是我干的吗你就你问我，我可不清楚呢。”
“少跟我玩这套！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四叶显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
柳长青饶有兴趣地盯着四叶的双眼。
“你在担心，是吗？”
四叶不作回答，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为什么“窥视”的感觉会这么强烈？
“作为交换，你也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成交吗？”
“好。”四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柳长青满意地笑了笑，他看起来很高兴，以至于那个问题是否问出口都已经不重要了。
“会长让布兰奇回家静等通知，等谣言摆平后再复职。我再额外给你一些信息吧，布兰奇老师在家期间需要继续调查违禁品的最终幕后。”
四叶听完一愣，她瞬间警惕起来。
“你真令我惊讶…作为藤井夜实的帮凶，就这么直接把这件事告诉我了，调查出来幕后对你们似乎没有一点好处吧。”
“你竟然会认为我与他是一伙的，部分利益相同罢了，我可不想掺和黑帮的那些事，很无聊不是么？”
四叶没有回答，现在的情况与原本设想的并不一样，她此刻需要尽快结束这场“交易”，这里人多冗杂，二人谈话中的任何一个字被有心人听了去都算不上一件好事。
“你要问什么问题？”四叶转移了话题。
柳长青马上读懂了四叶的意思，他扶了扶眼镜，问道：“你和布兰奇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长青特地加重了“到底”二字的语气，这被四叶敏感地捕捉到了。
这个问题很奇怪，或者说是放在这场交易中显得尤为奇怪，按理说交易的东西一般都需要价值对等，此刻他却问了在一个外人看起来如此日常的问题，她与布兰奇的关系到底重要在哪里？四叶不得不提高警惕。
“布兰奇老师没有和你说？”四叶反问道。
“问过了，所以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四叶此刻十分确定，柳长青的目的与自己和布兰奇有关。
“姐妹。”四叶很自然地回答了出来。
柳长青听后眯起了眼睛：“真的吗？四叶，请不要试图骗我。”
“你也问过布兰奇了吧，她怎么回答的？”
柳长青收起了笑容，眼睛看向别处，好像在快速思考着什么，过了半晌，他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
四叶和柳长青向枪声嘈杂的地方聚了过去，二人的谈话耽误了点时间，但他们似乎都不在意这次的分数。
柳长青毕竟是会长的人，他时不时就需要帮会长办事，就算分数再怎么样，估计会长也能捞他一把，而四叶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了，她自己打心里不在意…
或许刚开始还会有一些好胜心的驱使，但现在诡异的情况，令她不得不再次把测试抛之脑后。
这么说来也奇怪，四叶进入协会的一部分目的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另一部分就是找到一个可以暂时远离藤井夜实的地方，但是冤家路窄，偏偏又在这里遇上了柳长青这样笑里藏刀的疯子。
而四叶对「平衡协会」的好奇，是由于会长将她比作为了“荆州”，她没有如其他“初学者”那样丰富的学识，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底层人，真的可能成为一个协会会长的“荆州”吗？
四叶对此是心存怀疑的，她甚至没有见过会长，二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
“等等…”四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瞪大双眼。
如果会长没有见过自己，那为什么她会直接指出自己是她的“荆州”，将自己摆在一个如此高的位置上。
可四叶确实没有见过会长，如此只有一种解释合理了——会长在“窥视”她。
四叶突然明白“窥视”是从何而来的了，那在很久之前，总感觉在冥冥之中，有人在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像人们隔着玻璃观察被饲养的蚂蚁，但那个目光本身没有恶意。
看来问题出在了柳长青的身上，四叶细细回忆那双奇怪的眼睛——那是“窥视”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