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市市中心。
鑫源医院。
张晶晶慵懒地躺在旁边的床上,看了眼那人,“醒了?”
李姝芷疲惫地睁开眼睛,后腰有些酸疼,“张姐?”
张晶晶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嗯,你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她勉勉强强地挪动了一下位置,结果后腰还是抽了一下,“喝点粥就好,麻烦张姐了。”
“诶呦别动,差点忘了。”
张晶晶摸了摸隆起的孕肚,小步着过去给她调高了床位。
张晶晶托住肚子,慢慢起来,“这样可以吗?”
“嗯嗯,谢谢张姐了。”
“张姐,你等等。”
“啊?”
李姝芷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怀着孩子,路上注意安全啊,另外张姐你不用来照顾我的,我请个护工就好了。”
张晶晶莞尔,“没事的,我本来就是来这做产检,正好顺手的事。”
“哦哦,”李姝芷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又问,“张姐你一个人吗?你老公不来陪你吗?”
张晶晶在后腰托住,勉强呼出一口气,“嗯,主要是他工作忙嘛,我呢,也想多走走,争取顺产。”
肚子越大,证明月份越大,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场鬼门关,过了则过了,过不了……也不一定过不了吧……
李姝芷不觉在心里叹了口气,欲还要说些什么,却看张晶晶跟自己说了再见,便走了。
等张晶晶走后。
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由于门是半开的,没等回应,那人便踏踏地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李秘。”
李姝芷本以为只是个护士进来给自己换药的。
却不曾想是来专程看望她的,还真是冤家路窄,四年了,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点了一下头,“好久不见,俞经理。”
俞噷悦摘下墨镜,微笑,“好巧不巧,我今天去看望一下我姑妈,这不就来看你来了。”
“嗯,谢谢俞经理惦记。”
李姝芷表面上陪笑,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的骂她。还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俞噷悦手指轻轻翘起,避开美甲,用指腹给她轻轻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她,“不用拘谨,李秘是不是都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
李姝芷双手接过,“那倒没有,只没想到俞经理的消息那么灵通,实在是劳您跑一趟。”
轻轻剥动一瓣瓣的橘子,她心里五味杂陈,昨天早上的意外,巧合和意外这两种她都不是很信。
但俞噷悦她可怀疑不起,一个富贵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
与其说是意外,还不如说是冥冥之中的水逆吧。
李姝芷虽然寻思不通,但是也不能说出来,在大公司里,没有几个人是把得住嘴的。
见她迟迟不走,李姝芷抬头看着她,“俞总今天来,是不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俞噷悦却露出一副娇羞的表情,“这都被你发现了。”
“给,我和邺成的订婚宴,下个月十八号,希望你能来见证我们。”
果不其然,她愕然发现俞噷悦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订婚宴请帖,一展开是立体的两个小人,看上去恩爱非常,名字挨在一起,喜气的“囍”,却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俞噷悦装作关心,叫了几下,“李秘,李秘?”
“啊?”
她才发现自己差点露怯。
李姝芷皮笑肉不笑:“啊……只是没想到,那么突然,赵总和您的订婚宴我自然会准时参加的,您放心。”
“唉,那你好好躺着吧,我走了拜拜。”
就要的这种效果,俞噷悦见状得逞了,便理理碎发,带上墨镜,摆摆手。
看她大踏步的离开,李姝芷下意识地咬着下嘴唇。
她没有哭,也没有说别的,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好像就能回到从前一样。
可换身思考,她又有什么资格吃醋,又有什么关系靠近,又有什么资格伤心?
死心吧。
四年了,该放下了。
李姝芷心如死灰地将请帖拨到抽屉里,彼时腰间的痛似乎一瞬时转移了地方。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她又何尝不是那么想的……
…………
陈氏老宅。
陈一沐将车停到车库,就下来喊人:“妈?妈?”
“诶……”
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人,白发黑发相掺,眼角有些褶子,笑起来眯眯的,“你怎么回来了?”
陈一沐双手抱在胸前,“怎么了,你儿子回来不开心啊?”
陈妈笑了笑,故作责备的打了他几下,“开心开心,你怎么不提前打给我,我什么也没做。”
陈一沐搭着妈妈的肩膀,一起进了屋,“诶呦,正好到了饭点,一块吃点。”
陈妈去厨房舀汤,眼里只有心疼:“你这孩子,从B国留学回来你就一直打电话给我,还没来得及看我呢,春节都没回来,你怎么忙成这样了?”
陈一沐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和邺成跑了好几家工厂,总得选出几款适合做转型的粉饼,所以啊,一直在人家厂子门口蹲老板。”
陈妈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要我说你什么好?忙工作也要常回家看看啊!我一个人在家都没事干,就想多看看你。”
陈一沐连连点头,无奈笑笑,“知道了知道了,我今年好不好,一定跟你一起热热闹闹的。”
“嗯,这还差不多。”
“不对,这还不够。”
“妈,你又想干嘛?”
陈妈眼神一转,点了他一下脑袋,“今年务必给我领回来一个,不然我不让你进家门。”
陈一沐嘴角抽了抽,气的把筷子撂了,“妈……你……”
“不许置气,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