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乔风篇 二十三 “缺失”的最后一味药引

灰色的屏障消去，乔风倚坐在床边的石头上，低着头不去看归枫迎的表情，他也不想去看，状似大大咧咧的不在意归枫迎接下来的反应。

“反正……就这样，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个这样的孩子像他这样跟在大长老身边，等着某个时机被祂再次操控给我来上一刀，无论归枫你怎么想，这孩子我……”

闭着眼睛等着“审判”的乔风微微仰起头，听似无所谓的话还没完全说完，就听到被子被利器割裂开的声音，吓的乔风跳起来转过身看过去。

被飞溅出来的血染了半边脸的归枫迎却不觉得有什么，平静的把短刃从谢临川体内抽出来，随意挥手散掉了光刃抹擦脸上血，还顺手朝乔风伸手要……

“毛巾。”

乔风现在有点呆愣了，下意识把床头边上许久不用的毛巾拿给他，归枫迎看着他递过来的染上一层尘了也没嫌弃，随便朝反面折了一下便擦了起来。

“你就这么……”杀了？

过于干脆利落的手段，让乔风差点以为是落槐那边那尊“杀神”，还未尽的话语让归枫迎略显不解的望向乔风，顺手将手帕递还给乔风。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

？

嗯？我吗？心慈手软？？

接过毛巾的乔风缓缓冒出个问号，满脸不可思议看着归枫迎，归枫，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他们两没事是吧。”归枫迎朝昭平和若棠那边努了努头，那两个还躺在椅子上一觉而不起呢。

“他们两和你一样，喝过药剂就没事，只有那个孩子是严重的，像是故意的……”最后的嘀咕声小了，归枫迎也没再去问，得到了乔风没事的回应，他才算是彻底放轻松，乔风瞧他这反应忍不住多嘴“归枫，就这么……”

“嗯，信你。”

见这么大点地方连张凳子都没有，归枫迎还只能亲手上手捏个矮凳给自己坐着。

“我会跟这两个说，他是因为变成暗之子无药可医所以我才杀了，阿枫，伪装一下。”

“……好熟练啊……”

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但这种情况……乔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憋不住吐槽，归枫迎肃清暮土那些不安分他跟过一次，谢谢，比这个还冷酷无情。

两指捏着瞬间燃起黑色火焰，随手往床上那已经开始有飘逸现象的尸体丢了过去，黑色火焰瞬间延着身体燃烧，让本就有些冷意的空间带上一丝寒气，燃烧完的黑焰最后只剩下一些烧不干净的灰烬，乔风把被子拿起来抖了两下掉在床上，充满黑暗气息的碎石渣就这么出了。

“跟我说解释这么多，不怕下一次轮回被梅迦盯死了。”

“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定现在就搁哪盯上了。”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能看得出乔风的好心情，把被子重新放回角落，顺手一搭就往床边上靠“你要想知道，我全招了都没问题，就是怕梅迦而已，等结束了，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提到这个，归枫迎原本还在玩着那两个小孩头发，手一下子就停住了，乔风正准备看投送过来素材，刚转过去的背脊突然被盯的一凉。

“……能喝了？”

归枫迎的话不能说怀疑，只能说质疑，毕竟乔风那一杯倒的酒量可谓是历历在目。

后背被这么盯着，乔风莫名有点心虚，快步往实验台那边走，随手拣起架子上的镊子，拔开瓶塞装作很忙的夹里面的碎屑。

“这么多年了，再没有点长进那就出大问题了。”

拣起一颗黑色的碎屑往空中已经拔开的试管里面放，紫色液体在接触到污染物瞬间翻滚起来，不过半刻，黑色物质消解在了紫色溶液中，连带着紫色溶液变成通透微带蓝色的溶液。

“成功了？”归枫迎对这一窍不通，但依靠着前几次轮回他在雨林和暮土传播出来的好消息，他们解决污染的进展又迈出了一大步。

原本以为乔风会点头，却看到他轻微摇了摇头，把落到他手里的溶液重新塞好放回瓶架上。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进展。”

可明明肉眼上看着能溶解黑暗，前些年能看到的轮回，可是连物质溶解在液体都费劲，得来归枫迎不解的眼神，乔风侧过头朝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脸。

“这一试管的药水已经算完成品了，如果说是用来解决暮土城这种规模的城市用水问题当然不成问题，可问题是，我们要的是彻底根绝污染，就比如雨林的雨。”

乔风低头看着试管架上的试管，落在它帽塞上的手指点了点。

“我和学长他们研究过了，没办法，以现在所有我们能收集到的素材，再加上另外一个世界提供的耗材和他们那方面所能调用给我看的解决办法，在我们这也没有用，世界的差异性还是大啊。”

感慨了一句就摆明了他们现在的状况，根绝的办法迟迟还未有更近一步的进展。

“更何况，那些东西已经被我们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我现在还不能再过去一趟。”

世界坐标还在，但是所有通道被封锁了，出什么事不知道，想通过陈泽那边和暮殿联系别的耗材，以及其他世界有关解决的办法……完全做不到。

无奈的叹气声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显得有些刺耳，归枫迎一动不动盯着乔风有些茫然盯着试管的表情，没有露出任何悲哀和绝望，已经习惯了吗？还是说早就做好面对做无用功的一切。

“怎么了？归枫，这么看着我。”注意到归枫迎一直盯着自己脸的视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脸，确认没沾上什么东西才恢复笑脸。

“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归枫迎异常平静盯着他的眼睛，乔风对上他的略显灼热的视线依旧保持着笑意却没有任何回应，僵持的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都没有结果，乔风嘴角的笑意都一点点被无声的时间磨平，在对上他眼睛的那瞬间就下意识躲闪开。

“有，当然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比方说如果用他们那个世界解决污染的办法，得花上好十几个轮回的时间才能有成效，再比分说……”

……骗人

恍若被烙印在眸中的身影在一面墙的书柜前忙碌着翻箱倒柜，手上拿着和他们相似又不相似的书页和自己解释，明显在糊弄着自己，这么多年了，面对自己人撒谎还是这么紧张。

归枫迎手立在顺势翘起的腿上，撑着自己的脸看着乔风说着一大堆自己完全没怎么听过的名词，在乔风谈的兴起的时候才勉强抛出自己为数不多能理解的疑问。

看着眼前的小孩又一次接过自己的问题滔滔不绝，归枫迎完全没有一点想插话的打算，只是安静听着他说，有点安静的过分。

……

“好，他们醒了我喊你，你别和他们起冲突了。”

看着门帘重新落下阴影，乔风脸上原本还兴致满满的笑脸瞬间抿平，盯着门帘外离开的影子有些发愣。

归枫……别出声……别再问……我有办法……如果没有替代品……

捏着书角的手不自觉收紧，直到已经有皱褶才停止摧残书的行为，乔风低头看着明显有皱褶的书页给它抚平，重新拿回到书柜前找两本比较厚的书给它压底下试图给它复原。

……没有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