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天命难违

“轰隆隆！”

碧绿色的火焰犹如一望无际的海洋，充斥着大半个精神之海。

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魔傲立在碧绿色的海洋之上。

正是九幽鬼眸！

经过刚才的战斗，炎老已经知道，九幽鬼眸与吞噬之焰的实力十分接近，不分伯仲。

要想分出胜负，只有倾尽全力，拼死一战。

哪怕最后与黑焰消耗殆尽，同归于尽，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只有这样金鳞才能保住性命。

绿色海洋的对面是一汪黑海。

黑海之上有一簇黑色火苗上下翻腾。

正是吞噬之焰！

或许血玲珑也打算拼尽全力，殊死一搏。

否则他又怎会摆出如此阵仗。

“老师，小心了，他就是传说中的混沌血玲珑！”

金鳞道。

“血玲珑！”

炎老眉头微皱，他自然知道血玲珑是象征杀戮的死神。

“怎么？害怕了！”

血玲珑阴恻恻地道。

“我管你是谁！

犯我鳞儿者，必死无疑！”

“嗷！”

九幽鬼眸仰天长啸，碧浪携带滔天之势，扑向黑海。

顷刻之间，碧浪、黑海交织在一起。

“轰隆隆！”

他们彼此纠缠、消耗。

二者的交汇处，形成一团团蒸腾而起的雾气。

半晌后。

碧浪和黑海减少了大半。

炎老、血玲珑同时现出疲态。

炎老微微点头，果然与他的预期一样。

继续消耗下去，九幽鬼眸和黑焰会同时耗尽。

他将会与血玲珑同归于尽。

如此一来，金鳞就能生存下来。

炎老微微一笑。

“嗷！”

九幽鬼眸再次卷起碧浪，发疯般扑向黑海。

“你他娘的，疯了！”

血玲珑怒骂道。

他十分清楚，继续消耗下去，黑焰就会燃烬。

突然，他双目凛然，一丝阴鸷爬上嘴角。

他轻轻伸出龙爪。

“咝！咝！咝！”

一道道阴冷的戾气，悄然没入黑海之中。

没入黑海中的戾气化作无数条水蛇，游进碧浪之中。

“机灵灵！”

炎老打了一个寒战。

下一刻，他的虎躯巨震。

“这是？”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

只见九幽鬼眸眼中的碧绿逐渐变作浅绿。

不但如此，就连它的行动也变的迟缓起来。

与此同时，碧浪、黑海交织处，黑焰大盛，碧浪节节败退。

片刻之后，九幽鬼眸似乎被冻僵了一般，竟然一动不动。

浅绿色的海洋逐渐变成了灰色，甚至于变成了黑色。

“这……！怎么可能！”

炎老大惊。

如果九幽鬼眸战败，那他也将被黑焰吞噬。

在神火面前，神魂简直不堪一击，断无生还的可能。

不仅如此，就连金鳞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炎老猛然转过头来，目光决绝。

“鳞儿，快走！

只要神魂还在，你就还有复仇的希望！”

炎老大喝道。

“不！老师！

要死一起死！

我跟他拼了！”

金鳞双掌齐出，无数小珠怒射而出！

“嗖！嗖！嗖！”

黑色小珠犹如箭矢般射向血玲珑。

“不自量力！”

血玲珑嘴角微动，一道道阴冷的戾气，蔓延而出。

“咔！咔！咔！”

玄魂珠再次悬停在空中……。

金鳞、炎老同时化作冰雕，静静地矗立在精神之海。

血玲珑大胜！

“啊哈哈！

这场战斗终于可以结束了！”

话毕，血玲珑紧握龙爪，无数道阴冷的戾气化作两柄晶莹的长矛。

长矛甫一形成，便射向金鳞二人。

一旦被射中，必死无疑！

“啊哈哈！”

血玲珑仰天长笑，胜利就在眼前。

“砰！”

一道令人心悸的声音传来。

血玲珑心头巨震！

他猛然抬头，只见一道金光穿透精神之海，径直刷向戾气长矛。

“嘭！嘭！”

金光过后，长矛破碎。

“咔嚓！咔嚓！”

蛛网般的裂纹迅速爬满了金鳞和炎老的身体。

“嘭！”

“嘭！”

冰屑四散！

金鳞、炎老同时脱困！

“砰！砰砰！”

又是三道金光，同时刷向血玲珑。

“啊！”

血玲珑大叫一声，身上的戾气顿时削减了许多。

“是金刚心！”

金鳞道。

“砰！砰砰！砰！砰砰……！”

一道道金光接连刷向血玲珑。

“啊！”

血玲珑痛苦地挣扎着。

刷向他的金光并未就此消散，而是在他身上形成一缕淡淡的金黄。

金黄越积越多，最后形成一层金黄色。

金黄之下，血玲珑的挣扎愈加无力。

半晌后，血玲珑彻底停止挣扎。

一座金黄色的龙影雕塑出现在精神之海。

黄金巨龙张牙舞爪，龙口大张，咬向苍穹，似乎是在宣泄着心中的不甘。

“老师！这是……？”

金鳞。

“十地满心，金刚喻定！

金刚心能够破除一切杀戮、戾气，犹如金刚般摧毁一切。

今日多亏了金刚心，否则你我二人必定会命丧于此！”

炎老。

“老师，如果血玲珑冲破封印怎么办？”

金鳞道。

“放心吧！

只要金刚心不灭，血玲珑便无法冲破封印。

鳞儿，你速速将吞噬之焰唤走！”

炎老道。

金鳞这才注意到滚落在一旁的两朵火焰。

黑焰依然强大，跳动不已，九幽鬼眸却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金鳞当然不认为九幽鬼眸会熄灭。

不过，九幽鬼眸要想恢复如初，还需要一些时日。

“老师！

我的身体和精神之海已经被血玲珑侵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金鳞一边查看精神之海，一边问道。

“鳞儿，你有没有发现血玲珑的灵力与我们的灵力有何不同？”

炎老并没有直接回答金鳞的问题。

金鳞眉头微皱，思考片刻。

“血玲珑的黑色灵力似乎含有一种吸噬之力，这种吸噬之力，可以一定程度上分解、吸收寻常的灵力，用来壮大、强化自身。”

金鳞道。

“没错！这一点为师也有所发现。

黑色灵力的特性来自血玲珑自身。

血玲珑就像是一个黑洞，可以不停地吸收周围的杀戮之气。

所以，只要混沌之中还存在杀戮，血玲珑就不会消失。

吞噬之焰的特性也是如此，他伴随血玲珑而生。”

炎老道。

“这么说来，血玲珑岂不是永远无法消灭！”

金鳞道。

炎老点点头。

只要有生灵存在，就会有杀戮存在。

这一点毋庸置疑，就好像狼要吃羊一样简单。

但是，羊的存在并未因为狼而彻底消失。

因为世间还有生机的存在。

生与死！

生命和杀戮！

犹如太极中的阴阳。

永远对立，又相互依存。

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方才为师进来的时候，你的精神之海，似乎并未刻意抵抗！”

炎老道。

“可是，他们先前还在助纣为虐，全力围剿弟子！”

金鳞道。

“哈哈！

现在血玲珑被封印，你再仔细查看一下你的精神之海。”

炎老笑道。

金鳞摇摇头，大胆地潜入前三重海域。

甫一进入精神之海，黑色洪流蜂拥而至，他们欢快地簇拥着金鳞。

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又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更像是热情的粉丝见到心中的偶像。

只不过，这种簇拥太过热情，令金鳞有些喘不过气来。

“鳞儿，你之所以感到窒息，是因为你的精神修为还未曾经历突破的洗礼。

而且，你的精神修为远远低于血玲珑，所以他才会轻松地控制住你的精神之海。

如今，血玲珑被封印，精神之海，犹如无主之物，任人索取……。

不对！好像又不是无主之物！”

炎老眉头微皱，低语道：“似乎……，似乎你和血玲珑都是这里的主人！

奇怪！”

“老师！数十万载之前，我曾经与血玲珑缔结契约。”

金鳞道。

“契约！”

炎老大惊！

金鳞点点头。

“鳞儿，你可知道一旦契约缔结，便永远不会失效。

除非……。

除非，你履行契约，大肆杀戮。

然后寻找到下一个契约缔结者，契约才会终止，你才能获得解脱，代价就是你会永远消失。

在这期间，你将成为血玲珑，拥有血玲珑之躯。

或者说，血玲珑将会把你改造成他。

你面对的将是永无止境的杀戮，这方天地面对的将是无尽杀伐，直到万物凋零！

……”

话毕，炎老低头不语。

“老师！

难道就无法破解血玲珑的契约？”

金鳞不服气地道。

“天命难违！契约也不可逆！

当初你炼化神火，潜入龙池江，不就印证了这一点吗！”

炎老无奈道。

“我不信！

什么天命！

弟子不服！”

“噗通！”

金鳞双膝下跪。

“求老师助我！”

金鳞大声说道。

炎老缓缓抬起头，望向金黄色的血玲珑。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

虽然金刚心封印了血玲珑，但是，契约的强大在于时间。

数万载、数十万载，抑或数百万载之后，金刚心还会存在吗？

那时候谁又能阻挡血玲珑。

况且，此时的金鳞其实已经变成了血玲珑，这副不死的黑骨，这漆黑的精神之海，唯一的不同就是金鳞的神识依然不在。

如果没有金刚心，或许血玲珑已经彻底复生……。

突然！

炎老全身巨颤！

“鳞儿！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