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严守一马上就要走到宫门前时,夜空中忽地传来一道明亮的光,急速的向着星星奔去,划破了夜空,照亮了整个皇宫上空。
所有人都不由地仰头向上看去,紧接着又是一道明亮的光。这是宫中发出的信号,有危险,关闭宫门!
里面的人同样看到了信号,开启的大门突的停止了移动,只眨眼间迅速地向里合闭。
严守一的眸子中猛地闪过一丝狠戾。有卫兵走过来,对着他施了一礼,道:“严使司——。”
他的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张脸怪异的抽动着,张了张嘴,喉间发出‘咯咯’的响声。一把钢刀从他的腹部穿过,穿透骨肉刺穿衣服,明亮的刀尖在灯火下发出了一道寒光。
站在那个卫兵身后的人还没反应过,严守一抬起腿,一脚蹬向刀上的人,那人猛地向后飞去,砸在一旁措手不及的卫兵身上。
严守一身形一闪,快如闪电在两扇门仅剩的一点缝隙间侧身穿过。他手上的钢刀划出几道银弧,几声闷响声响起,正在关门的卫兵还来不及出声便倒在地上。一旁的人惊慌间举起刀剑,可他们几个又怎会是严守一的对手?只见银光闪闪,顷刻间又倒下了几个。
城头的人发现异常,爬上高台举起手中的鼓槌,还不待落下,从黑暗里飞来的一只羽箭从他颈上穿过,那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高空中坠落。
宫门外的卫兵仓促应战,根本就不是来人的对手,身着铁甲的队伍如狼入羊群,片刻间已便将他们撕碎,宫门被一点点的推开。
门司提着一把剑拼杀在其中,被严守一一刀几乎劈成了两半,鲜红的血喷了他一身。城墙上的那面大鼓始终没有敲响,一个藏在暗夜里的人手持羽箭,百发百中,已有七八人被射下墙头。
鲜红的血染红了青色的石砖,汇成了一道道暗红的流,在地上恣意流淌着。武阳门被完全打开,严守一面色狠戾,一身盔甲上沾满了血迹,在火光下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点子。
他不做任何停留,疾步如飞,黑色的披风迎风展动,向一只展开了翅膀的大鹰。奔跑中将左手高高举起,‘嗖’的一声,一只袖箭划破了长空在夜空中炸裂,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宁羽仰头看向天空,眉头蹙了一下。看来他们的速度要比他想象中的快,严守一已冲过了武阳门。
皇后问道:“是谁发出的信号?”
有大臣道:“回皇后,这不是我大禹国的火药,这颗信号不是我们的人发出的。”
宁羽沉声道:“宫门已开,这是严守一向他的同伴发出的信号。”
皇后的脸色冰冷,喃喃的道:“他真的是南疆的奸细?”
宁羽的眸光中浮出一丝淡漠来,有些漠然地扫了眼站在皇后身后的李咏叔。
:“还有更让皇后意想不到的事情。”
皇后看向他,灯火辉煌处翩翩公子如鹤立鸡群,如群石间一棵挺直的松,浑身透着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势,这种气势既不需他疾言厉色,也不需他故作深沉,只是立在那里,你便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傲气,坦然,自信,还有一些疏离。
她从前怎的从来就没有发现他是这个样子?珍珠般闪耀,浑身都透着通透,使人不由地任他牵着走。这个名声在外的小公爷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有的可不光是他的外貌。
皇后敛起神情,问道:“小公爷还发现了什么?”
李咏叔低垂着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低声道:“皇后还是要赶快想对策,如果给严守一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宁羽的嘴角向上弯了弯,道:“李公公说的是,臣即发现了端倪,那个藏在幕后的人也别想跑掉。此刻当务之急是护住恒烨殿,请皇后即刻下旨将附近所有的禁卫军全部调到恒烨殿外守候,传消息给另外三处宫门,派人手增援武阳门,从半路堵截严守一。”
:“臣有话要说!”
一个身着灰色锦袍的老者走了出来,正是兵部的陈总兵司。他踏步走向前,灰白的胡须在胸前飘动着。
皇后看向他,问道:“陈兵司有何高见?”
陈兵司行了一礼。
:“不可按小公爷所讲的做。如果他们另有打算,趁其他三处宫门无人把守,再功破其他的宫门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又有一位大臣向前道:“到底城门有没有失守,严守一是不是奸细,这一切只是凭三公子的推测,并无实据。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收到一点城门,宫门异常的消息。如果像三公子所讲的那样,严守一在进宫时肯定会发生打斗,城楼的卫兵早就会敲鼓报警了,可是到现在我等什么也没听见。”有人附和道:“臣以为两位大人讲的有道理。打探的人还没有回来,在没有实据前皇后不可轻易调动宫中的禁卫军,免得给别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机。”
更多的王公大臣对宁羽的提议提出了异议。这便是作为一个君王天天要面对的事情,如若不解释清楚,如若没有充分的理由,你想做一件事比登天还要难,他们这些人会随时跳出来指责你,质疑你,甚至是以死威逼你。都到了这个关头了,仍然在谨小慎微。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这些人脑力有限,也不可能单凭他几句话就放下疑惑的。
宁羽在心中暗叹一口气,所以这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昏君吧,老是被他们压着总有爆发的,忍不了的。真不明白,为何总有人想爬到这个使人受罪的位子上?
一时间复议声此起彼伏,皇后心中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转眸看向宁羽,宁羽垂眸道:“请皇后命人拿来皇城的地图。”
一行人进了恒烨殿中,地图很快就被取来,摊开在案几上。
:“西城门是离皇宫最近的城门,如步行需两炷香的工夫到达皇宫。可对于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而言,急行军根本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
宁羽手中的折扇在西城门上点了点。
:“严守一三更入城,进城弃马急行只需一柱香的时间,城司勘验手令,兵符最多也就耽搁一盏茶的工夫。可他发出信号时已过了四更,这中间将近一个时辰他做了什么?总不会是去休息了吧?”
宁羽抬眸,看向围在案前的人,道:“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这耽搁了的时辰是用来解决西城门和武阳门的卫兵了。”
他的话音刚落,陈兵司从鼻孔中发出了一个‘哼’来。
:“西城门与武阳门的卫兵少说也有近千人了,不到一个时辰?三公子是在开玩笑吗?你也将我大禹的士兵讲的太不堪了!”
宁羽一双桃花一样的眸子看向他,道:“首先,看守城门的人并不知道严守一的真正目的,会毫不防备的打开城门。其次,肯定事先会有人埋伏在城外,一旦城门打开便会趁机而进。”
他顿了一下,面上带着丝丝冷清。
:“想必各位应该知道,南疆的死士是怎样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解决守城的卫兵,还用费多大的气力?城门已开,南疆人便会长驱直入,没有必要再去攻打其他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