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没人玩的过我

大牛蹲在水边,就这么目不斜视的看着一根水桶粗细的老树根,看的它不好意思,连汲水都只敢慢慢地,生怕快一些便会惹的这人不快,然后一声大喝将它连根拔起,最后把它带走当一个奴隶。

草木精灵,这四个字很不简单。早在荒原上,大牛便领教过椿树精的厉害,而水伯树毋庸置疑也是一种树精,只是水伯树与其他树精有些不同。

想到这里,大牛嘴角扬起,因为这种树精实在有意思,有意思的很,水伯,这是唯一一种玩的自己没有灵兽愿意看守的树精。

水伯傍水而居,每天迎着紫霞开始修炼,染着晚霞开始休息。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很和谐的一种树精,偏偏水伯树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极喜污秽之水。

这污秽之水不单指尿泥之物,也涵盖各种脏水污水,总之越是肮脏越能让它欢喜。

看了看这碧洁的湖水,白鹅成群成群的在湖面悠哉,游鱼一条接一条的跃出水面嬉戏,一副岁月静好,人间乐土之景。

可是……对于这水伯树来说,在这里就是一种煎熬,它渴望黑暗和肮脏,它想要去泥水来欢快,这干净的世界与它格格不入,它内心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这里。

可是,它偏偏又不想太累。

总之,它很矛盾。

大牛笑而不语,索性脱了鞋子,卷起裤腿到膝盖,然后把两条腿伸进湖水里,冰凉滑润,很舒服的感觉。

听着水花的哗啦声,大牛心生一恶趣味,只见他从水边跳起,瞧上一眼周围,确定无人,解开裤腰带,肆意放出一泡黄水浇树。

只见这棵水伯树一个抽搐,似犯了烟瘾的老烟鬼吃到一口香烟一般,浑身舒畅,若非它不能说话,只怕它会叫出来。

“下贱?”

在玉筒里的谷风看不下去了,神他娘舒畅!林子大了,什么傻吊树精都有!喝尿都能喝开心?太丢人了,作为一个器灵,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与草木精灵算作同类。

“丢人……太丢人了。”

谷风用小手捂着脸,嘴里嘟囔着“下贱”,一副不愿与之为伍的模样。大牛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至于如何将这水伯树搞回去,大牛笑了笑,从水边认真数了数,“一,二,三……二十九。”嗯,一共三十节,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有三千年修为的老树精了。

草木精灵一道本就非凡,千年者已是难得,这三千年者更是罕见,一片福地方才有望出现一尊这样的存在。

但这样的一尊存在是可怕的,就像是这水伯树,这里可能只是一片充斥着浑水和脏垢的世界,但因为它的存在,这里硬生生被改造成了这个模样。

至于水伯树身上的节,那便是它修为的一个代表,一节百年,而这水边几十棵水伯树,其实就是它的分干,也就是说这其实只是一棵树。

谷风好奇问道:“这老树精已经有三千年道行了,和这片福地已经连成一体,你如何才能把它带走?”

大牛嘿嘿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

为什么树挪死?那是因为一棵树从发芽到成长,从尺许到丈高,它已经深深地与周围的土地融为了一体。就像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在这里生活多年,突然换一个地方,无论从生活还是习性上来说,都是很不习惯的一件事。

而对于水土的依赖,草木精灵比人要依赖的多的多,因此它们被人为挪走以后受到的伤害也会更多,十有五六会一命呜呼。

所以,大牛很认真的想了想关于水伯树的知识。

喜脏喜污,傍水而居;不喜热燥,背阴而生;生节一个,根深一丈;喜有秀木作伴,尤以粉红杜鹃为佳。

大牛走到水伯树附近,拍了拍它的树干,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待了很久,这里已经成了一片乐土,你的修为提升将会很难很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三千年这个阶段停留了很久了吧。”

“你我商量一下,我送你去一处洞天福地,背阴有水,污秽满地跑,而且如果你表现好,我可以去帮你搞一棵极品粉红色杜鹃树来。”

水伯树通体一震,大牛微微一笑,成了。

至于这么大的树怎么运回去?大牛故意打了个哈欠,惹得谷风破口大骂:“你把老子当奴隶了!”

天很蓝,云很白。

彭越城城头,年轻的城主刘若尘站在那里,颇有兴致的和一只银猿在下五子棋,不时有欢声笑语响起,不时有扑通声响起。

小白很是聪慧,这五子棋他刚一入手便成了行家,刘若尘来了兴致,索性与他战个痛快,胜负之下有彩头,谁输了便要从城头跳下去。

来来往往十数回合,小白傻眼了。

刘若尘和煦一笑,伸出左手至城外,说道:“小白公子,请吧。”

小白气得抓耳挠腮,奈何他又不会诡辩,认准了一个理就认真做,倒是与他的聪慧有些别离,看着有点像老黄牛的憨实。

“哣!”

看着城墙下有一道巨大的水花炸起,刘若尘弯腰扶着城墙大笑,似是这样,便能把积累在胸间月余的烦闷,随着笑浪的气息,分享给这蓝天白云。

小白气呼呼从水底跳上来,溅起大片水花。刘若尘轻轻一拂袖,一道虚风化作一堵空气墙,将这些污水全部挡下。

一人一猿相视,人笑猿怒。

“好别致的雅兴。”

自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白和刘若尘同时抬头望去,几乎是同一瞬间,两人目瞪口呆!

天边处,一座山峰无故飞来,高越十数丈,宽百丈,好不吓人,惊的城中人心惶惶,皆以为是天灾降临,他们即将大祸临头。

小白眼尖,看见了山头底下的大牛,连忙气呼呼吼出一嗓子,被他这么叫一嗓子,刘若尘也瞧见了,看见山上那片树,他笑了。

这时大牛大声道:“快找个背阴有水的地方,太沉了!”

刘若尘猛地从城头跃起,随后觅准一个地方,探出一只数十丈大小的气息巨手,一个海底捞月便挖出一大块地,同时硬生生用真息屛住四方洪水。

“小心!”

大牛将飞来峰放进大坑,大小刚好,像是为它量身定做的一般。于是大牛对着刘若尘竖着大拇指道:“若尘大哥是一个好裁缝。”

刘若尘凭空而立,笑道:“你倒是猜的准,贩茶汤前我也做过裁缝。”

“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

两人互相吹捧一阵,然后一起看向那水伯树。

刘若尘看了一眼,有些惊讶道:“三千年水伯!”

大牛边点头边说道:“不错。”

只见水伯树属实道行高深,落地扎根不久,便开始净化周围水质,只是因为这洪水泛滥,实在很难发现有什么作用。

两人回到城中,约见了一位玄阶阵法师,三人一起布下了一方凝水阵,将庚金源气灌注其中,然后修筑一水池在阵法周围,很快便蓄满一池水。

至此,水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大牛摸出一块红玉给这位阵法师,这位年迈的阵法师立刻满心欢喜,连连说道:“老朽不敢当,不敢当啊。”

两人回到了城头,不等大牛说话,小白便一把拽住他,把他给五子棋旁一按,意思是丢了面子,要他帮忙找回。

双手错落,二十息后……

刘若尘微微一笑,说道:“请吧。”

大牛面带不甘的跳入水中,然后一跃而起,大喊道:“今天不赢不走了!”

刘若尘让人烫了一壶茶汤,慢条斯理的喝着,唇角带着笑意。

五子棋?这个世界上没人玩的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