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一片，汹涌着从山底漫上来的，是无数的黑点。
“这看样子，是来了大半了。”
“大半？”
“嗯，还不是全部。”
阿玉转身，我在篓子里一抖。
下方突然传来一阵鸟叫，我不明所以。
“怎么了？它们不是只吃我们吗？”
阿玉微微僵硬着脸，“它们发现这里的麻烦，开始加速了。”
“啊？”
“我们走。”
阿玉激发灵丹，朝着最高处攀登。
手指深深插入石头，背着我们，顽强的往上爬。
防御层丝毫没有抖动，不仅是我们，阿玉背后的玻璃球上面也慢慢开始出现防御层。
如果高山对虫子有阻碍作用，同理，保存在绝境中的幼崽们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
如此多的数量，阿玉护着我们，用尽了全力。
爬到一半，阿玉看着下方，雪地上已经慢慢出现黑点，过于清晰，我脑子发麻。
回头，继续攀爬。
静默…
什么声音也没有，除了阿玉手指插入山壁的声音，没有其他。
就是风声也似乎很遥远。
云在我们下面…
突然…
一条长长的鞭子从下方直直上来，啪的一声，打中阿玉的防御层。
“呀！”
我被吓得闭上了眼睛，睁开，却看见防御层上难以忽视的黑点。
“阿玉，阿玉！”
阿玉也发现了，“不用管。”
继续前进。
紧接着，又一鞭子。
朝着下方看去，黑黑的鞭子一个个紧接着往上飞舞。
阿玉把手指插得更深，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鞭打不停，防御层多了一层黑点。
肉眼可见防御层在被消耗，可阿玉没有分给它们半分心力。
慢慢的，随着雪风，虫子没了动静，随风飘散。
就像灰烬，被扬起，不由自主朝着下方飘。
我看着，呼出一口气。
容生也缓过气来，起身，看着下面。
“它们停下了？”
我摇摇头，“不清楚。”
“阿玉，小心。”
突然容生一声喊叫，阿玉紧急放开一只手，避开，只手悬挂在崖壁上。
整个瞬间，就一刹那。
旁边的山被打出一个洞！
阿玉看着洞，再向下看，“丫丫的，说你们是蠕虫，还是看低你们了，竟然给我来这一套。”
下面白布上多处黑点聚集，它们聚集成球。
其中一块聚集成鞭子，圈住它们，投掷攻击。
阿玉侧身，又躲开一个。
“这个被打到就麻烦了，竟然加大物理攻击，只要防御层被弄出口子，我们就完了。”
心脏提到嗓子眼，我抿着嘴巴。
阿玉看着那些玻璃球，担心的表情一览无余。
“那些很容易成为目标。”
容生看着玻璃球，安静的陈述。
我一抖，阿玉抬眼。
“我们继续。”
果不其然，那些黑球砸不中阿玉，开始朝着那串玻璃球进攻。
数目众多，目标集中，玻璃球被砸中，阿玉苍白着脸紧急移动。
防御层出现裂痕…
“该死的东西。”
拿出吊坠，“给我安静一会儿。”
指天…
四周声音嗡鸣，雪在我们下面落下…
黑球速度滞缓，偏移轨道。
砸向我们旁边，又纷纷滚了下去，半路散成粉末，回归虫群。
“呵呵，只要够高，雨雪都打不到我。”
阿玉还有心情说笑，随手又放了两次，一次冰，一次雨。
黑点被冲刷下去许多，我又害怕，但看着还是想笑。
“它们被冲走了。”
阿玉莞尔，稳住身子，继续攀爬。
周围的景色变得苍茫，白茫茫的一片。
这里是高处，也是寂寥处。
看去，竟然没有半点景色…
鸟不飞，云不过。
而我们离顶端，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
咔咔的声音，一下一下，阿玉背负着我们，艰难爬行。
可他脸上没有痛苦，只有冷静。
最后一步，阿玉站上顶端，朝着下方看去，什么都是浮云。
我看着旁边的缺口，“阿玉，它们会不会从那边过来？”
“有可能。”
“那我们要怎么办？”
阿玉笑了，“小奉天，你好好看着，那里是什么地方？”
我一愣，这山绵延，从一边划到另一边，只有那处是个缺口，白白的一片。
“小奉天，那边就是海。”
我深深呼吸，轻轻开口，“海？”
“对，真正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