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得正酣,关栀悄悄的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就犹如红楼梦中一样,一切都是梦幻,但又如此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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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关栀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电话那头护士长的声音带着哭腔:“关主任,3床家属在走廊闹事,说我们护士换药不规范,把输液架都掀翻了!”
电梯数字跳到 12层时,关栀深吸一口气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走廊里乱作一团,玻璃碎片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穿碎花裙的中年女人正揪着实习护士小林的白大褂,口红印在小林脸上晕开:“你们就这么糊弄病人?我爸伤口都化脓了!”
“张阿姨,您先松手。”关栀快步上前,声音平稳如往常晨会点名,“小林,去拿碘伏和棉签。”她蹲下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冰凉的瓷砖,余光瞥见墙角翻倒的垃圾桶,香蕉皮混着棉球散落一地。
中年女人转头瞪她:“你谁啊?”
“我是护理部主任关栀。”关栀从托盘里取出镊子,“换药流程我们全程有记录,现在先处理您父亲的伤口,如果您有疑问,我们调监控核对每个步骤。”
镊子夹起棉球的瞬间,她注意到老人纱布边缘确实渗出淡黄色液体,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安抚完家属回到办公室,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关栀翻出 3床的护理记录,指尖在“15:00常规换药”的字迹上停留。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是夜班护士发来的消息:“主任,今天的头孢批号和昨天不一样,药房说临时换了供应商。”
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办公室格外清晰。关栀调出药品入库单,新批次头孢的效期标注在三个月后,但右下角的质检报告编号却查无记录。
她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停车场里的蝉鸣震得耳膜发疼。
“关主任稀客啊。”药房王主任从文件堆里抬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这批头孢是医药代表加急送来的,院长特批...”
“特批就能跳过质检?”关栀把打印单拍在桌上,“3床患者出现药物反应,现在家属要告我们。”
空调出风口的风突然变得阴冷,王主任的笑容僵在脸上。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玄关处丈夫留的纸条被风吹到地板上。
关栀弯腰捡起,潦草的字迹写着:“我带郑小小去外婆家了,锅里还有汤。”
浴室镜子上还留着女儿用口红画的爱心,边缘歪歪扭扭。
她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手背时,手机在客厅震动起来。
是院长的电话。关栀盯着镜面倒影里自己发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接起:“院长,关于头孢的事...”
“小关啊,”张富生院长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和蔼,“医药公司那边说质检报告是系统录入延迟,你就别揪着不放了。患者那边,安抚好情绪,别影响医院声誉。”
挂断电话后,关栀瘫坐在沙发上。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茶几上切割成细碎的光斑。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科室群里新消息:“主任,3床家属说要去医闹协会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