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余波与新的地平线

“生命之树”内部警报刺耳,红光闪烁。核心系统崩溃的连锁反应越来越强烈,整个结构开始剧烈震动。

卡特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蛇鳞花纹,手指不正常地伸长,指甲变得锋利。

“你们彻底毁了一切!”

他猛扑向我,我凭本能侧身一闪,卡特的利爪擦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卡特,你已经改造了自己,变成了你口中的'新物种'?”

卡特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种介于人类和爬行动物之间的嘶嘶声。

这时,李大普拖着一个昏迷的安保冲过来,手里挥舞着断掉的鸡毛掸子柄。

“布布!撤退!这破树马上要炸了!”

他顺手抄起清洁车上的喷壶,对着卡特猛喷消毒水。

卡特双眼被液体刺激,发出痛苦的嘶叫,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

我抓住时机,从控制台飞快抽出那块已经变形的蛇鳞碎片,塞进口袋。

“生命之树”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的金属构件开始脱落。

“跑!”李大普拽着我冲出控制室,外面的场馆已经一片混乱。

参展人员和观众惊慌失措地向各个出口涌去,安保人员试图维持秩序却徒劳无功。

“生命之树”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金属构件四处飞溅,展品被冲击波掀翻。

李大普把我护在身下,几块碎片砸在他背上,他龇牙咧嘴地咒骂:“这破艺术太有冲击力了!”

场馆的自动灭火装置和紧急疏散系统启动,尖锐的警报声中夹杂着广播:“请保持冷静,这只是展品技术故障,请有序撤离…”

我们趁乱混进人群,随着疏散的人流逃出了场馆。

户外空气清新,没有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腥味。远处警笛声此起彼伏,天空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个卡特怎么样了?”我喘着气问。

李大普摇头:“不知道,可能死了,可能没死。反正他身上至少百分之六十已经不是人了。”

他看着自己断成两截的鸡毛掸子,神情忽然黯淡下来。

“我的老伙计啊…跟了我十二年零四个月…牺牲得其所啊…”

我翻了个白眼,但心里还是涌起一阵温暖。这家伙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却总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特警和消防部队开始封锁现场,我们被安排到临时医疗点检查伤势。

“怎么搞的?你俩看着怎么像恐怖分子?”值班医生皱眉看着我们灰头土脸的样子。

李大普立刻变脸:“医生啊,我们不是恐怖分子,我们是艺术爱好者!这位女士特别喜欢展览上那棵大树,结果树炸了,我们差点也跟着升天了!这叫什么,这叫艺术即爆炸!”

医生一脸狐疑,但还是给我处理了脸上的伤口,给李大普背上的擦伤消了毒。

离开医疗点,我们坐在远离人群的草坪上,看着被封锁的“生态穹顶”场馆。

警方和官方媒体已经开始统一口径,将事件描述为“展览设备故障引发的骚乱”。

“你觉得我们真的阻止了那个'最终乐章'吗?”我掏出口袋里的蛇鳞碎片,它已经不再发热,表面的金属光泽也黯淡了许多。

李大普盘腿坐在草地上,摆弄着他那断成两截的鸡毛掸子。

“谁知道呢!反正开幕式搞砸了,他们的核心装置爆炸了,全球节点没激活,算成功吧。”

“但他们没被彻底消灭,第三行动组还活着,而且…”

“而且卡特可能也逃了,是不是?”李大普敏锐地接上我的话。

我点头。

李大普突然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别回头,右后方十一点钟方向,有个穿黑西装的在看我们,脸上微表情告诉我他想套近乎。”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走过来,递给我们两张名片。

“二位,这里不太方便说话。明天这个地址,有空的话?”

那人说完就走了,名片上印着一个政府部门的标志和一个地址。

“什么情况?”我低声问。

李大普嘿嘿一笑:“看吧,果然!我们从两个倒霉催的被坑的小人物,摇身一变成了国家英雄!”

“英雄个屁!我的兔子钱包都牺牲了!还有我的阑尾伤口,都快裂开了!”

“兔子钱包算啥?我的鸡毛掸子都断了!”

我们互相怼着,不知不觉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沉默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一片狼藉的场馆上。远处警笛声渐渐淡去,城市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蛇鳞碎片,研究员日志里那句话又浮现在脑海:“真正的'歌者'…尚未苏醒。”

李大普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

“布布,看来我们的'艺术鉴赏'之路,还长着呢。”

“先去买个新鸡毛掸子吧,大法医请客!”他忽然又活力四射地跳起来。

“凭什么我请客?!”

“因为——”他一本正经地竖起食指,“我可是一条命都搭上了!而且你欠我一次性命之恩!”

“我欠你个鬼!”

“护你免遭爆炸碎片的英雄行为你忘了?”

我拿起一把草扔他,我们你追我赶地闹起来,像两个疯子一样在草坪上打滚。

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时,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的冒险不会结束,它才刚刚开始。

那块金属蛇鳞静静地躺在我口袋里,像是一个等待被解开的谜题,又像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